那御医查看了之后,过来回禀雍黎,说佘氏手上的伤并无什么大碍,只给了一瓶药膏,说是抹了能平复伤痕不留疤的。
雍黎其实也知道佘氏的伤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要做的不过就是表达个态度,顺带着打打陈国的脸,压压他们的气势罢了。
“夫人无碍自然最好,先请下去休息吧。”雍黎朝那御医点头,又道,“劳烦再去看看公主脚上的伤。”
沈妤一直坐在帘子后面,只隐隐看到个影子,她这许多时候倒是一句话不说,她身边的女官却突然掀开帘子走出来。
朝沈蒙沈慕屈了屈膝,又对雍黎见了礼,道,“多谢宣阳公主关怀,只是我家公主脚上的伤,实在不能给这位御医大人看,实在是我陈国风俗如此,出嫁的女孩儿不能给外男瞧见双足。奴婢也略通医术,公主脚上的伤奴婢已经简单处理了,奴婢可将公主症状说与这位御医大人听听,只是想请这位御医帮忙开个方子。”
雍黎自然无所谓,他陈国有何旧俗也与她无关,横竖沈慕沈蒙人家两个做兄长的在这里都没说话,她也犯不着强求。
雍黎点点头,那御医便与那女官往一边去了。
“今日筵席约莫还有片刻,公主殿下若是累了可先行回院子休息,本宫已经让人另安排了吃食,一会儿直接送到公主院子里。”雍黎盯着帘幕后面那人影,淡淡道。
她说完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便对沈慕二人道,“两位若还有什么话对令妹说的,自便即可。在下先行离开了,咱们都走开太久前面院子里也不能总没个主持局面的人。”
沈慕也觉得如此,便对沈蒙道,“兄长可与宣阳殿下一道过去,弟与和婉妹妹还有两句话说,稍后便过去。”
他这话刚说完,里面却突然传来沈妤的声音,“和婉想与宣阳公主说两句话,不知宣阳公主可否拨冗?”
雍黎挑眉,没有说话,沈慕却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听她又道,“和婉久在宫中,却也听过宣阳公主大名,同为皇室公主,和婉比不得宣阳公主雍容气度,却对宣阳公主钦佩已久,也十分羡慕宣阳公主传名天下之大才。今日既有缘嫁到上璋来,往后亲戚间走动自然不少,也望着以后能与公主姑嫂和睦,只是我性情别扭,不善与人交际,往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宣阳公主不要太过见怪。当下,不过是……有些心里话想请教请教宣阳公主。”
不同于之前歇斯底里疯子一样的感觉,她此刻表现地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说的话也是十分的从容有礼,仿佛方才发生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一样。
雍黎想着,这人要么就是脸皮厚到可以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当作不存在,要么就真的是脑子有病。
“宣阳公主事务繁忙,你莫要闹了,好好回去先休息吧。”沈慕看一眼雍黎,见她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模样,并没有想要答应的样子,忙就先拒绝了。
“无碍,和婉公主有话可说。”
雍黎原本是对这个性格偏执任性脑子貌似有病的和婉公主是没什么兴趣的,不过此刻倒是想探探她到底是不是刻意而为,或者本就是暗中有什么打算。
沈妤却沉默了默,朝沈蒙沈慕道,“哥哥们不先回避么?和婉就是想跟宣阳公主打听打听一个人,女儿家的心思……哥哥们在这里……不方便。”
她说到这般明显,沈慕哪里不明白?倒是很奇怪她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开窍了?还是认命了?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不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愿意嫁来上璋的么,即便这一路上也没少折腾出什么事情来,怎么突然竟就有这么大的态度变化?
不过也好,只要她不再出什么幺蛾子,不再闹出什么有损陈国颜面地事情来,安安分分地成了礼,她想什么也与自己无关。
沈慕朝雍黎商量道,“在下在外等候,和婉若有何言辞不当行为过激之处,宣阳殿下只管唤我便是。”
“两位王爷自便。”雍黎微笑颔首,又对一直跟在后面没说两句话的严翮颜本立道,“劳烦两位大人好生作陪。”
众人杂沓而出,一时屋子里只有剩下雍黎连亦,还有沈妤和她身边的一个女官。
沈妤抬了抬手,那女官立刻上前去搀扶起她。
她一站起来便挥开那女官的手,那女官忙退一步,垂首而立。沈妤自己站定,伸手便去掀那帘子。
帘子掀开,雍黎再次看到她温婉的面容和嘴角一丝柔和的笑,她微微踮着受伤的脚往前走了两步走出帘子外来。
“和婉见宣阳公主不施丝毫胭脂颜色,却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倾国容貌,实在羡慕。”沈妤站在雍黎跟前,细细打量,不住赞叹。
雍黎可能那个心思与她客套,她直接问,“和婉公主欲向我打听谁?”
“女儿心思,你说打听谁?”沈妤笑起来,笑得很是温柔好看,“自然是想问问贵国安王殿下,作为本宫的未婚夫婿,我对他一无所知,自然是想要多了解了解的。”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雍黎挑眉,露出两三分似是而非的笑意。
“他容貌如何?高矮胖瘦?”
“有几房姬妾?”
“平素喜欢什么样的吃食?”
“喜好如何?闲暇时喜欢看些什么书?做些什么事情?”
“听说他喜欢木艺,经常做些小玩意儿?一国皇子喜欢木艺手工的也实在是奇怪了,可是有什么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