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微笑,又道,“你既来了,也省得我去找你,有事吩咐你。”
林轶略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您说。”
“元濯如今在西川,我此次回京之前从沛州经过,略停留了两天,与他见了一面。他与我说,那边需要一个人,想让你过去。”雍黎道,“既然如今南岳策一切安稳,你在不在定安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你怎么看?”
她本意便是南岳策已一切都理顺了,那林轶在西川遥领南岳策诸事也无碍,定安总部有没有他亲自坐镇其实也不会有什么漏子,再说她还会在定安待些日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她也能略处理一二。
而元濯那边,确实比较重要。元濯身份不能泄露,他以元扶梅之名行事,许多事情又有所顾忌,不能自己直接出手。他身边确实须得有一人协助,但是雍黎却未深究他为何点名要林轶,也只当他需要随时有可立即调用的人手,林轶控制南岳策,在必要时刻可给他最直接的帮助。
“自然听您的,您若有吩咐,我自然不能不应。”
林轶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他其实倒是无所谓在哪里,即便心里想留在定安的心思更多些,也无非就是觉得背靠着他家主子这棵大树好乘凉。但是躲开定安几个月,跑去其他地方浪一圈,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还能躲开他爹几个月。
“只是,不知道元先生那边有些什么安排。”林轶道,“元先生在西川主要是为何事?我此番若是过去当注意些什么?”
元濯当初去西川是秘密进行,大约除了雍黎和成安帝,并几个未晏的高层之外,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如今在沛州;而他去沛州的目的,也只有雍黎和成安帝知晓,林轶确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故而有此一问。
“西川是谁的封地,你不会不知道。”雍黎看向他,其实也不打算太多解释。
“昌王?”林轶能得雍黎选中,掌控整个未晏自然也不是蠢人,他道,“所以元先生去西川目的是在昌王?”
雍黎点点头,道,“元濯过去西川其实是受命于陛下,我也是知晓的,只是这事其实是为数月数年,甚至或许可能是十数年之后的局势,提前埋下的一步棋。这棋如何能动用,我虽心下有个大概,却也不能完全笃定,所以元濯大约要在西川沉寂一段时间,有些事情他不好露面不好亲自动手的,所以需要你的存在。”
雍黎几句话简单却隐晦,林轶却一下子听懂了其中隐晦的深意。
皇室倾轧,勾心斗角,烛影斧声之事自来不乏,聪慧如林轶,如何不知?
点到为止,他也不深问,他知道有些事也不是他能深问的,而他要做的,便是跟随着他如今认定的,往后当一心效命的主子,唯其之命是从而已。
“我明白了。”林轶应道,“想必元先生自有章程,我也不必操心太多,我便只听候元先生吩咐便是了。”
“他有时估计自顾不暇,有时候或许有些事情得你自己拿主意。”雍黎道。
“我何时出发?”
“昌王如今在定安,你若过去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怎么着也得过了中秋。况且此事我与你说得突然,定安这边你应该也得交代安置一番。”
其实雍黎并不确定昌王此次回京会在定安待多久,若是只一两个月便回封地,估计元濯和林轶得在西川多待段时间了;若是昌王此次在定安待上个一年半载的,那他二人中途大约是要先回来一趟的。
不过无论如何元濯既然想在昌王身边早做安排,那他的计划必然是要离昌王更近一点的,所以他也不会让昌王在京待太久。
更何况,皇帝陛下既然早知有此安排,虽有时顾及不到,但也总归明里暗里是会配合一二的。
既如此,那么大概率的便是黎绍此次并不会在定安待太久,毕竟皇帝陛下也不会喜欢自己身边时时有这么个兄弟窥伺着。
雍黎想通如此,便也不再深究,看了似乎在暗暗沉思的林轶,问道,“你父亲可在府里?”
“我父亲随王爷去视察驻军了,也还未回来,您问我父亲何事?”林轶不解。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些事情,我有些记不太清,想找个人问问。”雍黎随意道,“林先生若是回来,你帮传个话吧,就说我请他一见。”
“是。”
雍黎其实想问的是关于她父王的一些事情,她想知道的一些从前没有去留意,或者刻意忽视的事情。
这些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对雍寒山开口,便想着林先生一向跟在她父王身边,几乎形影不离,或许问他能问出些什么,所以才想着抽空能见一见林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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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寒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傍晚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