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岑笑道,“所以……既然她都亲自送上门来了,我怎能不利用一番?”
“你做了什么?”谢岑笑道,“敢与你图谋的,我也得赞她一声好胆气了。”
“忽悠了一番那不蒙答比那罢了。那丫头心急,一心要保护她母亲,况又是自幼冒充的男儿身份,随时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她下边又有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所以她是是等不得她那个爹死的。”谢岑道,“所以我便给她出了些主意,然后不蒙与是兰之战中,你弄死了他爹,我便帮她解决了她那个叔叔,如她所愿让她做了不蒙的族长。”
谢岑这几句话说得实在轻描淡写实在随意,但雍黎却知道,其间筹谋非思虑周全不可。
“所以不蒙如此不顾后果地向是兰部出兵,其实也有你在其中的推动?”雍黎略想了想先前属下报过来的一应消息,似乎不蒙那边的安排和推动,也实在是太顺利了些,原来竟是这家伙在其中也有安排,“难怪我觉得我在玄羌族的那翻布置,许多地方也走得太顺利了些。”
“玄羌族这两年越发势大,扰得我边境不安,我实在难以放心,所以只得给他们添添乱子了。”谢岑道,“不过我原本是想着借不蒙吞并了是兰,再挑拨不蒙与勃罕野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再内乱个一段时间的。却不想你在其中动作。”
“不过后来我看清局势走向,倒是觉得让是兰压了不蒙去也不是不可。毕竟是兰偏安,一向算是谨小慎微;而经过这一遭之后,不蒙大约对勃罕野的当初的作壁上观很是不齿,短期内也不会再有联盟的打算。既然能安稳一段时间,不也是很好?”
雍黎倒是想给他鼓掌了,却又指指他手里的铜铎,“我想着,你把这铜铎送到答比那手中,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想必自此抱着你这个大腿求庇护,自此忠心归顺了也不一定。”
“你倒是跟庄溯一样的想法。”谢岑睨她一眼。
“那是不一样的……”雍黎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是说那答比那若是知晓了你的身份,说不准以阖族为嫁妆求嫁了……”
“浑说什么呢!”
谢岑伸手去敲她,雍黎一躲,“怎的?我说的难道没可能?”
谢岑不欲搭理她这个话题,另转了话头去,“我奇怪的是,便是你早先便在玄羌族有布局,但玄羌族之乱的那两个月你不是在定安么,怎么抽得身去的?”
“玄羌族这盘棋,是我很早时候便布下的,说起来也有两三年了。既然早有准备,那自然是万事妥帖的,一步步按着我的计划去做就是了,又何必我亲自去?”雍黎笑得宛然,“若我都安排到这一步了,还需得我亲自动手,那我花那么多功夫那么大财力养着的势力,也实在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这话说得倒也是。”谢岑实在是喜欢她这坦然的大气,朗然一笑。
外头渐渐起了风,陈国偏北一些,气候不比上璋,如今十一月里的天气冷得比上璋更早些,几乎也是要下雪的时候了。
谢岑伸手将窗户关紧,免得有风透进来,一边道,“其实今天我倒是有另一个消息送来给你的。昨夜大安宫走水你知道么?”
“嗯,这个我知道。”雍黎道,“其实昨夜便收到了消息,况且今天沈蔷来寻我,说的便是这事情。”
她看了眼谢岑,道,“从我当前收到的消息,还有沈蔷的描述中,我瞧着,这大火倒像是胡炎纪的手笔。”
“不是胡炎纪。”谢岑笑道,“是我搞出来的。”
“你?”雍黎狐疑,“我也是隐约听说昨晚宫宴时出了些事情,佑慜侯旧疾复发还是怎的,陈帝留你们暂宿宫中的,怎的?莫非你们留宿宫中是假,搞些暗中的手段是真?”
“我昨夜去探了宗正司。”
谢岑一句话让雍黎愣住,随即反应过来,略有些激动,差点未曾控制住声音,“当真?!那……”
“不是祝词。”谢岑道,“胡炎纪抓住的那个人并非是德至王幼子。”
谢岑肯定地语气让雍黎顿时松了一口气下来,尽管还有些未解之处,但能得到祝词未落入陈帝手中的消息已经是很让她欢喜的了。
“我见到的那人应该只是祝词的一个属下,而且我推测,那人大约也是他安排下的一步棋。”谢岑将自己的推测告知雍黎,见着她面色逐渐轻松,又道,“说来你与那位祝词,应当也是有些私下联系的途径的,他未曾给你传递过消息?你也未曾联系上他?”
“自他先入陈国之后便未曾给我递过消息,我只能偶尔查到他的一点踪迹,我想着大约是他主动掐断了和我的联系的途径,可能是他处境并不安全或是身份有暴露的危险,他也知道我在陈国另有安排,所以不愿牵扯到我,影响我的一应布局。”雍黎推测道。
“但他毕竟是沈氏后裔。”谢岑看着雍黎,忽然道,“你所谋之事,他能同意?能袖手旁观?”
雍黎自然是明白谢岑的意思的,只是她相信自己足够了解祝词的,她知道祝词其实算的上性独的一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淡漠到了极点,这么些年他的身边除了一个雍黎,似乎也没有旁的与他走得近的人了。
正是因为了解他,雍黎知道,他绝对不会去捡起那个杀了他父母亲族的姓氏,更不会将那姓氏背后背后所代表的一切放在心上。他不是个重权利地位的人,沈氏皇族所能带给他的东西他大约是从不曾放在心上的,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为德至王府正名,想要为冤死的亡魂洗雪,想要为父亲报仇罢了。
“他不会与我对立。”雍黎说得笃定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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