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永泰二年十月十八日。
一个本来十分普通的日子,对元家人来说却是格外喜庆。
元泾元渭这一对孪生小兄弟两周岁了。
本来按元徵的计划,他们最多十月上旬便能抵达京城,尚有足够的时间在侯府中替两个儿子好好过个生辰。
他最近几年太忙,很少有空陪伴这两个孩儿,实在是亏欠良多。
结果路上一耽搁,一行人直到十月十七晚间才赶到了京城百里开外的太平镇。
如果真要着急赶路,第二日入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这样一来元泾元渭两周岁的生辰就彻底泡汤了。
大家一商量,索性他们在太平镇里多留一日,一来给两位小少爷庆生;二来也可以休整一番,大家都是离开京城多年的人,谁都希望能有个精神抖擞光鲜亮丽的形象。
第二日下午,由元家老夫人做东,太平镇最大的客栈里摆了几十桌酒席,安排得十分热闹喜庆。
谁也不曾料到,他们这里尚未入席,皇帝的圣旨到了。
太平镇不过是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镇子,迎接圣旨绝对是破天荒头一次的事情。
更不用说客栈掌柜的,他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自己是行了什么大运,一个小老百姓居然也能有亲自见到圣旨的一天!
可激动归激动,迎接圣旨该准备些什么他完全不清楚,总不能像戏文里演的那样胡来吧?
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其实真是他想多了,元府和胶东王府的管事们又不是吃干饭的,这些事情人家当然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又怎会落到他的头上。
他和客栈里的一干人等早在圣旨到达之前就回避了。
饶是如此,直到那名老太监把圣旨宣读完毕,躲在账房里的掌柜的依旧处于懵懂状态。
他伸手轻轻抽了自己脸上一巴掌,对一旁看起来比他强得多的媳妇儿道:“孩子他娘,你方才听清楚了那圣旨上说了啥不?”
他媳妇儿白了他一眼:“你耳朵被堵上了?”
掌柜的一脸乞求状,好歹他从今往后也算是小镇上的名人了,要是改日人家问起他圣旨上都说些啥,他一句都吹不出来老脸往哪儿搁?
他媳妇儿没好气地笑道:“出息!当年你有那份儿闲功夫整日听人说书唱小曲,也没说教我认几个字儿,我上哪儿听得懂那些文绉绉的话。”
看把这老娘儿们得意的!
掌柜的依旧不依不饶,用力扯了扯媳妇儿的袖子。
他媳妇儿嘴角翘了翘道:“前面一大段一大段的,我是真没听懂,倒是后面的一句,说是册封谁做了顺什么……郡主。”
掌柜的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全蔫儿了。
老娘儿们果然靠不住,这跟完全没听见有啥区别!
而此时的客栈大堂里,香炉里依旧是香气缭绕,胶东王和元徵忙着应付宣旨的太监,其余的人都面带笑容,显得高兴极了。
原因无他,永泰帝竟像是一天都等不及了,在他们入京之前把对胶东王府一家的封赏,将元徵任命为吏部尚书的旨意一起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