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坦然道:“正是,侯爷虽然有时难免会犯错,可对臣妾和几个孩儿向来疼爱有加,断不至于为了一个区区贱婢所出的庶女就迫害自己的嫡女,”
裴廷琰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犯错,妻子可真是对他口下留情。
而裴廷瑜则是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她和她的宝贝女儿在这个贱人的嘴里竟然成了贱婢和庶女?
要不是陛下在场,她一定不让这只千年狐狸精看见明早的太阳!
永泰帝的注意力不在裴氏兄妹身上,问话也只对着顾夕:“威远侯府乃是簪缨世族,你身为侯夫人,平日里尚且仆从环绕,为何生产时竟会让那等贱婢寻到算计的机会?”
顾夕美眸中闪过的厉芒从裴皇后面上轻轻划过,语气十分哀伤道:“臣妾生女儿的时候皇后娘娘在场。”
当年知道顾夕早产的人不少,但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早产的,细节如何自是不会传出去让人知晓。
永泰帝再关心顾夕,也不好去打听当年她生孩子的事情。
顾夕方才的话听起来很简单,但无形中却给裴皇后下了个套。
裴廷瑜有多精明身为丈夫的永泰帝怎会不知道?
既然大嫂生产时她在场,为何还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在她眼皮子低下发生?
还是说那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她一手操纵的,否则怎会这么多年以来对裴锦歆这般疼爱,甚至都超过了二皇子。
做皇帝的人都多疑,永泰帝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会往哪个方向去怀疑,裴皇后又会怎么去应对就不在顾夕关心的范畴了。
果然,永泰帝立刻扭头看着身边的裴皇后道:“当日皇后竟然也在?”
裴皇后长长的指甲把手心都戳破了,面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惭愧的模样道:“是,当时臣妾的确在,可……”
她说着说着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像是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嫡亲的嫂子和侄女心痛难忍。
正如永泰帝了解她,她也同样十分清楚他不是好糊弄的,有的时候哭泣比出言辩解强得多。
顾夕心中冷笑了一声,恶毒妇,你以为哭两嗓子就能把当年的事情糊弄过去,你现在只不过是假哭,待会儿我让你想哭都哭不出来!
裴廷琰在一旁心里直发毛,妹妹一直自诩聪明,其实她哪里是顾夕的对手。
顾夕把你当妹妹的时候你就是个宝,她把你当仇人的时候你连草芥都不如!
可叹他堂堂七尺男儿,今日却只能这般憋屈地坐看妻子和妹妹争斗,半点都插不上手。
只盼着这两个女人脑子别发昏,别为了争一时意气把该说不该说的全都抖落出去。
顾夕当然不会头昏,更不会去和裴廷瑜争什么一时之气。
她要的是替女儿讨回一个公道,让裴廷瑜自食恶果,有苦说不出。
只有蠢货才会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还要保住自己的命,看着宝贝女儿嫁人生子呢!
她凄婉地开口道:“陛下,当时娘娘刚刚失去小公主不久,也是泥菩萨自身难保,这件事不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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