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寿辰之后,豆豆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小书房四角都安放着冰山凉爽得很,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也不会让人感到烦躁。
丫鬟们也各自有条不紊地做事,把豆豆看完的账本归类整理好,把她写好的书信一封封让小厮们送出府去。
临近午饭时分事务终于处理完毕,豆豆放下湖笔甩了甩有些酸胀的胳膊。
“小王妃,偏厅那边午饭已经摆好了,奴婢伺候您净手。”柳叶儿备好水,走到书案前替豆豆卷起了宽大的袖子。
豆豆边洗手便对降香道:“刚才我好像听见书砚和你说话的声音了,是不是小王爷在衙门里有什么事儿?”
降香小脸有些泛红,书砚那个厚脸皮整日说些不着调的话!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回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就是小王爷说今晚东城那边的指挥使要替长孙做百岁,摆酒席呢。”
豆豆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别扭,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手巾笑道:“看来这个都指挥使真是没啥好当的,好处是一点儿没捞着,整日麻烦事儿还挺多,他自个儿的生辰都懒得大摆宴席,一个才出世刚满百日的小屁孩儿而已,都请多少回客了。”
胖麦穗儿接过话道:“可不么,洗三、满月、百岁,再过几个月又要抓周,这得捞多少?兵马司上上下下那许多人,加上些做生意的,谁敢没有点孝敬!”
这是实话,别看五城兵马司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了不得的衙门,还真不是谁都惹得起的,管的全是杂七杂八的事儿,和每个人还都息息相关。
豆豆摇摇头,道:“本小王妃拜某些人所赐,什么洗三满月百岁都没重视,还不是照样长到如今这么大了,何必呢。”
话音刚落,霍骁消无声息地走到了小书房门口,笑道:“什么洗三满月百岁,说来听听。”
豆豆笑着把手巾往他怀里一扔:“青天大白日的回府不让人传话,走路也没个声响,这是又想憋什么坏呢?”
霍骁走过来就着方才的水洗了洗手,又用手巾擦了擦这才道:“就是想悄悄过来看看你在做甚,你们方才在说毕指挥使的孙子过百岁的事儿?”
豆豆点点头:“这些人也太能巧立名目捞钱了。”
霍骁笑道:“人之常情嘛,换做将来咱们的孩子比这个更甚,你不想办都不行。”
豆豆啐了他一口:“你不是说人家摆酒席,怎的又回来了?”
霍骁揽着豆豆的肩膀,边朝外走边道:“一个小屁孩儿的百岁而已,本小王爷要是去了还不惊了他?我已经吩咐书砚备了礼,晚上就顺便替我去一趟,不理这些破事儿了,咱们先吃饭。”
两人刚在桌边坐下,又有小厮进来回话说怡王派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要紧事儿。
“把信递进来。”霍骁吩咐,又对豆豆道:“阿恺如今整日就忙儿子了,居然也会有什么要紧事儿。”
胖麦穗儿快步走出去把信取进来。
豆豆探头一看,一个普通的大信封,上面连个落款都没有,果然是宇文小厮的风格。
霍骁伸手拿过信封,轻轻一摸笑着递给豆豆道:“这是替旁人转给咱们的,里面还有个小信封。”
“是谁搞得这么复杂。”豆豆说着就接过信一把扯开,熟悉的字体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