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调整了一下坐姿,用探究的眼神认真打量的司徒曜一番。
死渣男不久前才遭受了那么重的打击,她本以为他会颓废一段日子的。
毕竟以他那婆婆妈妈的性格,短时间肯定很难从痛苦中走出来。
至于复仇一事,绝不能指望他像放狠话的时候那般干净利索。
没想到这家伙最近利用少得可怜的业余时间竟折腾出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还替自己的下半辈子考虑了这么多。
司徒曜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阮棉棉,我方才说这么多,并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生活,而是……”
阮棉棉冷声打断他的话:“司徒曜,方才你说自己一点也不想和离。”
司徒曜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是,我是不想。”
“既然不想,为何还要主动提出来?”
“我……我怕……”
阮棉棉冷笑道:“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
“我……”
“不用说了,我同意和离,但我有一个条件。”
司徒曜有些跟不上她变脸的速度,略顿了顿才道:“你且说说看。”
“我要把箜儿带走。”
司徒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带箜儿走?”
阮棉棉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是,我要带她离开司徒家。”
“可……箜儿是我和阮氏的女儿,虽然你们相处十分融洽,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而且夫妻和离,从未有子女跟随母亲一方的规矩……”
“规矩?”阮棉棉嗤笑道:“这世上的规矩多了,难道你司徒三爷便事事都守规矩了?”
别的不说,司徒恽和卢氏还好好活着呢,死渣男就硬逼着他们老夫妻答应他分开单过。
这难道就合规矩了?
司徒曜有些尴尬:“好吧,咱们就不提那些规矩。但我方才那些话并非胡言乱语。
你今年尚不满三十,肯定是要再嫁的。带着箜儿对你的前程肯定会有影响,箜儿也难免受委屈……”
阮棉棉炸毛了:“谁告诉你我一定会再嫁的?方才就忍你老半天了,你倒是越发得寸进尺!”
司徒曜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即便是同丈夫和离的女子,也断没有回娘家居住的道理。
单身女子自立门户何其艰难,迟早还是要另嫁他人,另寻靠山。
就算阮棉棉来自很多年后,观念同时下的人有天渊之别。
但只要她还在大宋生活一日,就不得不守这里的规矩。
阮棉棉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直接被气笑了。
“你当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身体健康衣食无忧,手里也不缺银钱,在哪里都能过得好!
至于你说的另寻靠山就更好笑了。
照你的话说,女人嫁人就等于寻到了靠山,阮氏从前也嫁人了,可她的靠山在哪儿,你么?”
她本来是不喜欢戳人痛处的,无奈渣男的话实在是气人,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司徒曜呼吸一滞。
阮棉棉又道:“还有,箜儿如今也大了,她是个聪明而且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子。
虽说和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我觉得箜儿到底跟谁这件事,咱们最好还是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反正她也快要回来了,任何事情都不用着急。”
司徒曜心知她的话有道理,他不免又想起了远在汾州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