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就派人去禀报了好几回,大约那些刁奴见他的好父王睡得太沉不敢叫醒他。
造成这样的结果,刁奴固然有错,但又何尝不是因为父王这个主子平日里不看重妻子,导致那些个刁奴有样学样,也不把母妃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父王这几滴眼泪究竟包含了多少真实情感,大约他自己都不清楚。
太子伸手探了探妻子的额头,只觉凉得有些吓人。
他心下一惊,忙问长子:“重熙,太医是怎么说的?”
赵重熙沉声道:“几位太医会诊后说一时难以确诊,估计还得观察几日。”
太子的手微微一缩:“看来的确是个不小的症候……”
话音未落,只见太子妃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见坐在床边的人是太子,她努力抬了抬手,断断续续道:“阿……阿璟……你……你来了……”
太子赶紧把手伸进锦被中,握住了太子妃的手:“凌婌姐姐……”
太子妃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艰难开口道:“阿璟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这般……”
她的闺名正是凌婌,比她小了三岁的太子自小便喊她“凌婌姐姐”。
两人成婚好几年后,儿子都生了两个,在人后他依旧保持着这个称谓。
直到他们被贬谪至密州,太子的脾气越来越古怪,身边的女人也也来越多,“凌婌姐姐”也渐渐被生硬的“苻氏”所取代。
如今再次听他这样唤自己,太子妃心里并非一点触动都没有。
可她更清楚,这些温情的时刻都是自己的“重病”换来的。
一旦自己“痊愈”,他立刻就会恢复之前的嘴脸。
赵重熙同样清楚这一点,因此他连半分想要劝解太子的意思都没有。
父王这些年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母妃的事,多掉几滴眼泪也是应该的。
太子哭了一阵,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他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凌婌姐姐,父皇的旨意……咱们年后便要启程……”
太子妃道:“咱们是……是要回密……密州了么……”
太子紧紧握着她瘦骨嶙峋的手道:“对不起……凌婌姐姐,都是我自己闹着要离开京城的,父皇大约是真的生气了,所以一怒之下便将我贬谪至桂州……”
“桂州?”太子妃方才努力聚起的一口气像是突然散了一般。
“母妃……”兄弟二人齐齐呼喊。
太子妃用力挣扎了一下:“阿璟……你带我去……去见父皇……我……我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也要求他……收……收回成命……”
太子痛苦地摇了摇头:“算了,事已至此谁去求他都没有用了。况你的身体虚弱成这个养子,我如何忍心再让你去劳累。
父皇圣旨上言明,让我们年后再启程,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凌婌姐姐你好好将养身体,好伴我一起前往桂州。
没有你,咱们府中定会乱成一盘散沙……”
太子妃苦笑道:“阿璟放……放心,我就是爬……也一定陪你爬……到桂州去……”
太子见她面色越发难看,忙道:“你莫要再说话了,我这就去太医院一趟,叮嘱太医们好好用心替你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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