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一半的可能性也值得一试,哪怕要等上一个月也愿意试一试,因为眼下这个记账本是本案的唯一关键物证,他只能选择妥协。
“不是百分之五十,是百分之五。”小王道。
“啊?”张山心头一万只草泥马飞过,他只想把这桌子上的物证全都砸在小王的脸上:“就百分之五的可能性你跟我墨迹一个月?”
小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愿意试一试的话,就把这物证留在这,等鉴定结果出来,无论成功与否都会给你个消息,要不然你就再考虑考虑。
张山拿起记账本,说你这全都是废话,我再另想办法吧。
看着张山离开的背影,小王也表示很无奈,其实这并不怪他,而是就现在现有的技术手段来说,能有百分之五的可能性已经算高的了,物证保存的实在太烂了。这也就是他跟张山关系不错,如果放在别人,恐怕百分之五的包票都不会跟他说,直接就把物证原路退回,并且告诉他这鉴定我们做不了了。
毕竟要把这个记账本的字迹复原是一个工作量很大的工程,要耗费的人力和精力都不是小数,明知道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愿意去接这么一档子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呢?比起这些,他们更愿意深度解剖一下各种纤维组织,从里面提取各种各样的纤维做鉴定。
张山沮丧着脸,拿着物证袋上了车,刚发动车子,大灯穿透前方,他便点燃了一根玉溪烟。
这烟是白天的时候从孙鹏的口袋里搜出来的,这小子跟他一块出去从来不主动拿烟,回回都是抽张山的,如果不是慕云告诉张山,张山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孙鹏这小子背地里抽好烟。
他直接就把孙鹏按在地上,从他上衣的内侧口袋里搜出一包玉溪,道:“你小子跟我玩儿这个心眼?没收了。”
看着孙鹏哭丧着脸离开的场景,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或许工作当中一些细小的乐趣能够临时充当他繁忙工作当中的调剂吧。
是夜。
支队的人都该回宿舍的回宿舍,该下班回家的都回家了,只剩下几个轮值的工作人员,和加班的张山了。
张山此时没在支队,而是在物证鉴定中心的门口,一支烟刚刚抽完。他反复的问自己,如果没有这个记账本,这个案子就破不了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案子的时间久远,只有几个提供死者身份背景的认证,刀子、记账本成为了本案当中唯一的两个有价值的物证,刀子的身上是查不出什么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从记账本当中寻找突破口。
如果说孙玉柱刚刚死亡,或许还能查到他的社交情况,甚至可以在他经常出没的区域里找到一些认识他的人。可是孙玉柱死亡的时间太长了,他本身生前就没有什么社交,也没有什么人会记住他, 在今天去找四年前的有关目击证人,他更愿意去太平洋里面捞一根针。
而事实是,就目前的技术手段来说,从太平洋里面找到一根针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只需要确定针的大概范围,再合理的利用上金属探测器、声纳探测器,就能够从里面找到这根针,就算铁针落在深海,他们也能够利用一个吸铁石和一根足够长的绳子来把针从深海里吸上来。
所以说,大海捞针实现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没有人愿意这么去做了。
但是这案子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他放下了手刹往支队开去,但走了一半又改变了决定,他决定去案发现场看看,或许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夜。
已经是晚上的11点,夜深人静的乌市,大街上偶尔经过几辆出租车和跑滴滴的车。
开出租是工作,跑滴滴也是工作,路灯下,他也成了这些人当中的一名成员,对他来说,破案也是他的工作,一切都是为了案子。
北小营的回迁工地位于乌市的西北角,紧邻省道,这里路灯稀少,工地上更是黑乎乎一片,他把车开到工地的门口定下,月光照射下,他们设立的黄色警戒线仍然很晃眼。他从车上带下来一个手电,围绕着工地走了起来。
雨是前几天下的,虽然空气有些许潮湿,但是地面经过几天的暴晒已经干了。只是一些低洼的地方是有些黑乎乎的,估计过了明天中午,那些低洼的地方也会变的干燥。
他没有带鞋套,也没有带手套,直接蹲下身掀起警戒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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