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面有一个很大的玻璃,但是是单向玻璃,玻璃外面是一个临时的办公间,在办公间里的人可以通过单项玻璃清晰的看到审讯室里面的情况,但审讯室的人却无法通过玻璃看到外面的情况。审讯室内的语音系统可以把审讯员和嫌疑人的对话清晰的传递到办公间里观察的刑警的耳朵里。在办公间里的刑警可以清晰的看到被审人员的一举一动,通过他的言谈举止和一切下意识动作揣摩嫌疑人现在的心理。
陆羽拿起通讯器,对着通讯器道:“别跟他绕弯子了,直接问他当晚去哪儿了。”
陆羽觉得,跟丁松这么周旋完全没有意义。在冯平和刘梅的耳朵上带着一个微型的耳机,听到陆羽的指令后便微微点了点头,直接便问:“那你当天晚上去了哪儿?”
“我……我在餐厅值班啊。”丁松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口咬死道。
“丁松,你是不是觉得撒谎很有意思啊?”冯平反问了一句,“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涉嫌了一起人命案了,现在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对你是有帮助的。我这不是在审问你,而是在帮你,如果你还是不说实话,不管你最终是否涉嫌了案子,你都犯了隐瞒的罪,懂不懂?”
“什么……人命案?”丁松的眼睛忽然瞪大,连忙要摆手,可冰冷的手铐却限制了他的动作,他仍然全力的辩解说这是误会,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办公间内,陆羽说,“看来跟你说的一样,丁松应该不是凶手,他刚才的动作不像是装的。”
虽然说陆羽等人在办公间内一直谈笑风生的,但几个人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丁松的身上偏离,从始至终他们都仔细观察着丁松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而隐藏在审讯室内的摄像机,也清晰的把他的面部表情做了特写,传递到办公间内的屏幕上,像素很高,就连他眼皮上有几根睫毛都能看清楚。
“是的,刚才他在回答晚上在什么地方的问题时,右手的手指不经意的抖动了下,而且还伴随着轻微的眨眼皱眉头的动作,这证明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有心虚的心理。所以,他对之前的口供绝对是撒了谎的,可是他在听说自己涉嫌一起人命案的时候,瞳孔伴有猛缩,躯体伴有下意识的颤抖,这是正常人在一种很吃惊状态下做出的下意识动作,这一点他的确不知情,所以他并不是凶手。”
办公间内的对话冯平在审讯室里听的清清楚楚,既然陆羽和张山都说他不是凶手了,那么他继续审问杀人案也没有什么意义,虽然他摆脱了杀人嫌疑,但他撒谎的问题还是要搞清楚的。
“既然你说你没杀人,为什么要撒谎?实话实说,你前天晚上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我……”丁松支支吾吾道,并非他有意撒谎,而是真的不敢说,但是既然警察已经找到他了,就一定知道他当晚去了工体酒吧的事儿,和杀人案比起来,自己就算说了这点破事儿又有什么的?
“我去了工体酒吧。”
“和谁?”
“就我自己。”
“去干什么了?”
张山注意到,在冯平问到这句话的时候丁松的手又下意识的抬了两下。
“喝酒。”
这时张山拿过通讯器,道:“他在撒谎,继续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审讯室内的冯平又吼了一声,“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从第一次录口供你就不老实,进来之后又撒了两次谎,趁着我还没把你说的话记录到口供里,再给你一次重新陈述的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说实话的话,那么你的谎话就会记录到口供里,一旦我们查出来不是那么回事儿的话,一切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我说我说!”丁松的额角出了一层细蒙蒙的汗,他此时此刻十分紧张,“我去工体酒吧找……找陪酒了。”
此话一出,丁松撒谎的目的算是真相大白了,他说是找陪酒,但是具体怎么回事儿大家也心知肚明。张山道:“看样子他也把陪酒带走了做那种事儿去了,难怪他不敢说,看来他是知道嫖娼的罪名的。”
“嫖娼和伪证罪哪个罪大?这小子把真相说出来,还算聪明。”陆羽在一旁点评道,并对着通讯器说:“问问他带走了哪个陪酒女,有没有人可以作证,离开酒吧之后又去了哪个酒店,花了多少钱,全都问清楚咯。”
与此同时,负责搜查丁松家的外勤组也返回了队里,张山等人离开了办公间,刚好看见归来的外勤组,问在丁松家里有什么收获?
外勤组什么东西都没拿回来,只是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并道:“丁松家里什么发现都没有,他家里乱糟糟的,没有发现符合杀人现场有关的痕迹和可疑凶器。”
“也就是说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陆羽道,这时候审讯完毕的冯平和刘梅也从审讯室里出来,道:“这小子全招了,他前天晚上就是去酒吧找乐子了,那个陪酒女的外号叫丽丽,真名叫李晓丽,带走的价格是一千块钱,住的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第二天上午酒店离开的,我们也在酒店的入住信息上查到了这小子和李晓丽的入住信息,他是害怕我们查到他嫖娼的事儿才说谎的,看来杀人的案子跟他没关系。”
陆羽微微点头沉思,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听到结果以后他的心情还是有些郁闷,没想到这条线索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