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知道陆开泰的压力,却没有亲身体会。同样的,陆开泰也知道想追赶五州的脚步有多难,但他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难。
“让他们说说看五州造出来的木碗为什么大小形状都是一样的,还能这么便宜,这些木匠得出来的答案是或许有一个高人熟能生巧,速度极快,而且手非常稳定,这才会有每个碗都是一样的情况。”
这个答案听得陆开泰都想笑,连他这样不做木工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令他笑不出来的事,这是由木工们一致商讨给出来的答案,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难不成还能像打铁那样把铁融成水放进模具里吗?可是木头该怎么融城铁水那样的东西?
这些天老张所得到的答案,最多的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啥都不知道。他知道陆开泰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天策府和天工院是改革的第一步,而天策府已经是初见成效了,尽管景唐朝野上下对天策府这种伪·蝴蝶房机构意见很大,可它还是有效果的。
天工院就不一样了,技术的东西不是说想做就能做的,就景唐现在这个情况,砸钱进去就等于是打水漂了。
陆开泰迫切的希望天宫院能做出成绩来,可天宫院却不知道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价值。
两人相顾无言,都知道对方的困难之处,陆开泰问道:“我听说清水学宫有个姓宋的年轻人写了本书叫天工开物,怎么没有去把他请过来。”
“他早就走了,我们还没找他呢,他自己去五州了,听说是无证跨界,被送去军营了,在那里待了几天,现在应该是花城大学里读书,没准都已经在那个许方手下干活了。”两人再度相顾无言,得,一个连他都听过名字的人早就去五州了。
也是,花城大学虽说是今年在名动天下,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是声名鹊起了。
把那么多的学术大能集中在一起教学,对学生的要求有那么苛刻,像宋星这样的人关注了几年坐不住了,自己跑去五州似乎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情。
只是陆开泰没想过要放弃,按理来说他已经没几年好活了,不该这么拼,可他却知道,或许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五州不会发动攻击,然而两大皇朝必有一战,这个时间未必就还有多久了。
“再困难也不能放弃,买技术也好,绑架人也罢,总是要去做的。张奕,你说说看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天工院要怎么做才能有价值?”
老张撇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而已。我们可以先买一些那些五州所公开的东西用以研究,再把这些东西拿去学术大能看看到底有什么用?
既然很难将他们集中起来,那就只能是我们一个个去跑了。学术能力越强,对待知识也就越是渴望,等我们手里有了一定的知识量,他们自己就会放下偏见过来了。
除此之外,咱们还要做两手准备,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咱们的九座学宫也是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的,五州那边想必也是想知道的,我们可以用来交换。”
陆开泰笑道:“看来你早有打算,想从九大学宫那里掏出点东西来可不简单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要求我已经给你提了,能不能做得到那是你的事了。”
“哟,没想到你还学会了厚颜无耻,难怪人家说我们儒门士子一套一套的,还极其不要脸,什么双标狗,说的就是你吧。”
陆开泰也是学宫出身,他很清楚儒家内部的问题,只是在五州崛起之前,他不认为这些问题有什么不对,从始至终他都坚信儒家是最优秀的,无论是教导人民还是治国思想。
但他五州崛起之后,了解得越多他越是动摇,要不是有个王阳明撑着,估计大周的儒家早就撑不下去了。
想让九大学宫掏出一些压箱底的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还得从皇室那边想想办法。景唐就只是在东皇洲,儒门的足迹却是遍布世界,七十二学宫,东皇洲仅有十三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