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才虽然并没有炫耀什么,但在赵睦看来,以赵山才的学问才华,就算只是正常发挥,也是足以稳拿会元了,心中不由大喜,连连恭贺。
赵山才却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然后向赵睦吩咐道:“一会你去帮我打探下,那严如安在京里住的是哪家客栈,然后再带些银钱去帮他把欠账结了。听说严如安他在京中的花销,都是赊在账上的,只是那客栈老板知道他学问好,很有可能会杏榜提名,有心想要结下善缘,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追要,但严如安他如今在会试出了意外,再也无望杏榜,那客栈老板说不定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严公子的会试出了意外?”
听到赵山才的吩咐后,赵睦一脸的吃惊。
严如安刚才的疯癫表现,赵睦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想到严如安从前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心中存着好感,如今知道了严如安在会试中出了意外,却也不由的心生怜惜。
又见赵山才神色不快,赵睦连忙保证道:“公子您放心吧,回去之后我马上就去打探,并帮严公子把欠账结了,严公子他是公子你的朋友,咱们总不能让他太受委屈。”
赵山才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朋友吗?今后怕是做不成了,但终究相识一场,只是尽些绵力罢了,希望他能够看开一些。”
在赵山才看来,严如安因为会试的失败,怕已是心性转变,有了些愤世嫉俗的偏激心思,之前赵山才对他的关切慰问,严如安不仅没有领情,反而露出了嫉恨的神色,可知两人之间,已是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听赵山才这么说,赵睦似懂非懂,正要追问。
但赵山才已是提前问道:“对了,赵睦,在我参加会试的这九天里,京城中可有什么变故发生?”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风起云涌,南巡筹备的纰漏爆发,各地难民纷纷上京告状,赵睦连连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
但赵睦还没开口,赵山才却突然抬手阻止,并向着赵睦身后看去。
赵睦转头一看,却见有一名长随打扮的年轻人,正带着一脸不情愿的神色,向着两人走来。
来到赵山才身前,这人向赵山才拱手道:“赵公子好久没见了,今科会试可还顺利?我家大人想再见你一面,有事相谈。赵公子请吧!”
说着,也不等赵山才答话,来人已是伸手引路了,好似根本就不怕赵山才拒绝。
赵山才沉吟片刻后,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与此同时,赵睦也终于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是赵俊臣身边的长随许庆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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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那严如安也终于离开了熙熙攘攘的士子人潮,混混沌沌的向前走着。
至于要去哪里,连严如安自己也不知道。
京中所住的客栈,还有严如安的行礼,但严如安却不敢回去。
因为,正如赵山才所知道的那样,严如安在京中住宿饮食的开销,大半都是赊账,只是那客栈老板深知严如安的学问,以为严如安必然能够杏榜提名,所以不仅没有追究,还对严如安多有照顾讨好。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严如安能够杏榜提名的前提上。
若是那客栈老板知道了严如安在会试期间病倒,策问交了白卷,杏榜再也无望,嘴脸会有怎样的转变、自己又会迎来怎样的屈辱,严如安根本不敢想象!
再想要自己寒窗苦读近二十年,如今背水一战,但曾经所有的努力,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倒而尽化流水,严如安一时间,竟是想到了死。
“记得,再往南走,就是护城河了……”
这般想着,严如安不知觉得向南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呼唤。
“严公子!严公子!哎呀!总算是找到你了!我可是一直都在等着严公子你的好消息!”
听到这声呼唤,严如安面色一变。
这是他所住的客栈的掌柜声音!
没想到,这客栈掌柜,竟是在贡院外面等着自己!
然后,严如安僵硬的转身,看到了那客栈掌柜和蔼慈祥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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