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轻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取的是“一醉累月轻王侯”之意。既然“轻王侯”,又为何对上官宣死心塌地的呢?现在的王轻早已知道上官宣的真实来历,却还是对他忠心不二。连自己的辫子都不肯剪。
反观上官宣,也许早已将皇太极这个人,从自己的灵魂里删除了。
王轻是三思一方的熟人,也是上官宣的熟人,所以王轻在,他们的战斗,就不好在继续了。
王轻和上官宣坐在一边叙旧,三思站在收银台前,紧盯着上官宣。有他们这帮人在,谈舍也不好立刻继续开张。白舌骨站在谈舍外,愁眉苦脸地看着凭空消失的玻璃墙和碎了一地的玻璃,肉疼地不得了。
上官宣温吞地听着兴奋激动地王轻舌灿莲花地跟他讲当年旧事,一手拿着扇子轻轻地挥动着,扇面上的珠串图在渐渐变淡。偶然间,上官宣瞥见一脸忧郁的卷毛大叔白舌骨,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王轻丝毫不在意上官宣的漫不经心,上官宣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发着呆,他也能自顾自地热情洋溢,仿佛一簇自带燃料的火焰,烧得旺,而且,无停息之意。
“五哥。”
上官宣突然唤他,王轻立刻闭口,凛然地认真地看向上官宣的眼睛,一副一旦听到命令,就会随时去战斗的模样。
上官宣却并没看他,他看着站在外头,不停地纠结的白舌骨,眼中带着慵懒的戏谑之意,“你说,要不,我帮帮他?”
王轻扭头看向白舌骨,见状也面现笑意,“堂堂拔舌地狱之主,竟连此等小事也难以处理吗?”
王轻说着看向三思,目露问询之意,三思两手一摊,“我哪知道?”
上官宣幽幽地斜乜三思,额前碎发被扇子轻扇着带起的风,吹地起起落落。
“判官大人,对自己的二叔,看来,丝毫不关心啊。”
三思盯着他,目光变得幽深,就在这时,水晶珠串再次出现在三思手腕上。
三思随即立刻抬手对准了消失的玻璃墙,“用不着你多嘴,姑奶奶这就让它复原。”
上官宣大袖一展,仿若翩跹的洁白的大鹏鸟,赶在三思面前,来到消失的玻璃墙前,将刚刚还没有碎裂的玻璃墙,画进了折扇。满地的玻璃碎渣随即消失。
上官宣看向消失的玻璃墙,和站在墙外的,正紧张地盯着他的白舌骨,唇角一勾,用力一挥,“去!”
无数水墨所化的烟雾,线条,扑向那片消失的玻璃墙。
三思定睛一看,能看到那些烟雾线条间连接着的破碎的玻璃片。
眨眼之间,玻璃墙恢复原状,映出了白舌骨惊喜的模样。
上官宣收回折扇,潇洒地扇了扇,之后看向三思,挑衅地笑了笑。
三思无语,嘀咕,“秀个屁啊……”
王轻走到上官宣身边,笑得骄傲,一副以上官宣为荣的样子,刺眼至极。
三思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走人了。
黄暮的目光追随着三思,眼底深处流动着莫测的情绪。
黄暮刚刚一直站在白舌骨身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典型的需要人保护的柔弱美丽的女人。她仿佛永远是一副温婉清雅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不会让她失去一分淡雅。
刚刚上官宣将玻璃墙毁掉的时候,食客们像羊群中突然跑进了狼一般被吓得惊慌失措,而她,身为一个普通人类,却没有丝毫惊慌地情绪,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依然淡雅安静。
三思回了零号楼,给她开门的是罗心。
三思一看到罗心,立刻失去力气,向罗心瘫倒过去。罗心甘愿地半抱半扶着她,悄悄笑得甜腻腻。
“怎么这么累?”
三思保持着摊成烂泥的姿势,有气无力地抬手指了指玄关左侧,她的房间。
罗心即刻会意,将三思拖到了房间里,轻轻地将三思扶倒到床上躺下。
三思就保持着被罗心摆弄过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
罗心也没扰她,安静地跪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抓起她的一只手,乖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