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饮(1 / 2)

王桐忙给他补了礼:“见过秦三公子。”方才请陵王用食还没得回应,只得先顺着他的话糊弄一下刚醒的这人,“今日陵王殿下与秦三公子生辰,王桐不才,只会烹制些家常小点,还望殿下与公子不嫌弃。”

“不会不会。”秦洵一觉睡得舒畅,醒来还有的吃,明显心情不错,毫不吝啬好听话,“王小姐这般品貌的女子,厨艺定也一如其人,是在下有幸享此口福才是,多谢王小姐了。”

他这么一说,倒把王桐夸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把方才请齐璟用食的话转而又朝秦洵说了一遍,顺便还在心下琢磨,秦三公子要是赏脸尝了,想来陵王殿下也不会不给面子。

秦洵没打算推辞,却用手肘捣捣齐璟:“哥,我刚睡醒,身子还懒,你不介意喂我吧?”

齐璟不介意,开食盒取糕点喂到他嘴里,动作再自然不过,秦洵无视长兄嫌弃和王桐惊诧的两道目光,亲热地挨着齐璟,理所当然地使唤齐璟喂他吃喂他喝。

边吃,他边大加赞美王桐的厨艺,时不时就着齐璟的手咬一半糕点,随手就把剩下半块推到齐璟嘴里,还招呼道:“这个不错,哥你也尝尝。”

齐璟顺着他,每每都把他咬剩的半块放进自己口中,王桐一句“听闻陵王殿下有洁癖”的提醒哽在喉咙口,怎么也没能说出来,只维持着笑谦虚回应秦洵对她的夸赞,看了一会儿二人亲昵的互相喂食愈发觉得没意思,便寻了个借口离去,回到兄长王载身边。

秦洵很不客气地点破长兄:“秦子长你热闹看够了?”

秦淮眉一挑,同样不客气,从他正在取食的食盒里捞了块糕点入口:“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

“哎哎。”秦洵不满,“人家王小姐送我的。”

秦淮取笑:“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家王小姐真正想讨好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是啊。”秦洵散漫地伸了个懒腰,裹在他身上的薄披风滑下腰间,他随意抽掉扔回身后的单墨手上,“别以为我睡着觉就真的无知无觉,我都听着呢。”他伸指勾了勾齐璟的下巴,“表现不错,我很满意。”

没戏看了,秦淮懒得再留这里看他们亲热,正好远远望见秦商跑闹疯玩,他便前去照看。

秦洵又搂住齐璟颈项,亲昵地蹭蹭:“我刚才听到你说最近很忙啊,奏章条本一刻都脱不了手,是不是不能经常陪我了?”

“没有,我不忙。”齐璟很没原则地改口,“是想去哪玩吗?”

“不想去哪,就是问问。”

就是想知道他在自己这里,是不是像在别人那里一样忙到不得空,得到的回应意料之中是让秦洵满意的。

虽说除了家里人,其余朝臣多数还是在借宴交际,但既是生辰宴,于情于理寿星都不能扫兴地离场太早,秦洵百无聊赖,继续吃起桌案上王桐赠送的糕点。

齐璟道:“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不想吃的。”

秦洵咽下嘴里的食物:“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吃的过不去啊,我说实话,这位王桐小姐的手艺是真的挺不错。”和齐璟分吃完了一盒,他又打开另一盒,“而且你的就是我的,这盒我也开了啊。”

“嗯,吃吧。”

怎么这么可爱,讨人喜欢得要命,齐璟情人眼里出西施,看秦洵是哪哪都好,含笑戳戳他咀嚼食物时鼓起的腮帮子,又揉揉他软顺的头发。

王载见妹妹回来时神色有些浑浑噩噩,不由关心道:“桐儿怎么了,你做的糕点陵王殿下可收下了?”

“收下了。”

王载松了口气:“收下就好,陵王殿下的为人,为兄还是知道的,定不会在今日这般场合拂你脸面。”他又问了王桐一遍,“那你怎么还这副怏怏不乐的模样,殿下收了你的贺礼不是好事吗?”

“哥哥。”王桐突然问,“你说,陵王殿下会不会是……不喜女子?”

王载一愣,紧张地四下一扫,见无人往他兄妹俩看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压低声轻斥妹妹:“休要胡言!说这种话给人听去,我们整个王家都要倒霉!”

言罢,他似乎觉得自己对妹妹说话的语气重了,又安抚王桐:“别想太多,陵王殿下这般品貌的男子,长安城多少名门闺秀想攀上他这根高枝,他挑都挑不过来,不喜女子,难不成还有余暇去好个龙阳?”

王桐却意外冷静:“或许,他也不是好龙阳呢?”

这下王载不明白了:“不喜女子,也不好龙阳,为兄这就不懂你在说什么了,是人总有七情六欲,就算他不留恋儿女情长,这个……男人吧,‘那方面’总是有需求的,尤其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一辈子过来少不了要人床第间服侍服侍,一旦要人服侍,总会给个名分。”他将嗓音更压低几分,“当皇帝的不也是,后宫那粉黛三千的名分,多数不都是这么来的。”

说实话,被妹妹这么一说,王载细细寻思起来,竟也真没能对陵王齐归城的心思下准话。

皇三子齐归城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实在很不符他这般身份的做派,难免有好事的揣测过三殿下是否性子太过清心寡欲,对儿女情长一事不热衷,但再怎么不热衷吧,这年纪的少年男子不正是在生理需求上最冲动的时候,就连皇子当中最老实本分的大殿下齐孟宣,还在三殿下这个年纪时都憋不住纳进几个侍妾,现下连儿子都抱上手了,给他生下小皇孙的那个侍妾也母凭子贵晋了侧妃。

二殿下齐若愚更不用说了,长安城的风月场所哪处没他留过的情,就连今年十五的四殿下齐不殆,听说近日都已向陛下讨了个“服侍宫女”回殿,所以这三殿下的清心寡欲,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

长安这地方繁华又开放,尤其朝堂里摸爬滚打的什么事没见过,有人便暗自揣测陵亲王是否有“那种”癖好,但这种猜想的苗头还没能抽条就脆弱折断,因为大家仔细想想,好像也没见过陵王跟哪个男子过于亲近,他的确有好几个往来频繁的友人,好比说礼部尚书秦子长,但他们之间的往来,总是拿捏在一个得体的分寸中,从没见过陵王跟哪个男子逾矩半分。

奇了怪了,不近女色不近男色,无妻无妾无红颜,从不涉风月之事,这陵王齐归城到底是什么心思?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的隐疾吧?

好奇心旺盛的朝官们,往往会随着自家适婚年纪的姑娘们一起,时不时琢磨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在去年初秋秦三公子回京后,隐隐有了答案。

但……

王载远远瞄了一眼陵亲王与秦三公子同坐的那张桌案,也不知是在安慰妹妹还是说服自己:“不会的,就算陵王殿下只与秦三公子举动亲密,那也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知交好友,要说他二人……那个,这个真不至于……的吧?不至于不至于……”他一连重复好几句“不至于”,极力说服着自己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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