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腰上都快挂满了。”齐璟掏出给秦洵准备的福绳, 不禁有些醋。
秦洵拍拍他的头,指指自己腰间一处:“你系这儿, 特意给你留的空。”
齐璟比他高,往常都是齐璟摸他的头,他很少能碰到齐璟的头,这会儿趁齐璟弯腰给他系福绳,他拍两下,又拍两下。
“好了,我的呢?”齐璟没容他多拍,直起身就向他讨回礼。
秦洵掏出给他准备的福绳, 手伸出去时一顿,打算给齐璟系在腰上已有的那根福绳后面。
“前面。”齐璟道。
秦洵犹豫:“不太好吧,待会儿上场,大家都看着呢。”
“看的都是比赛,不会注意福绳。”
秦洵叹气:“陛下总会注意一下的。”
参加击鞠赛的皇子公主们,都由皇帝父亲给他们准备了福绳,齐璟腰上已有的这根便是, 即使要多系几根, 也万不该系在皇帝的福绳前头。
“今日无妨。”齐璟语气淡淡,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秦洵猜不完全也隐隐约约摸得出一点, 并没有多问他。
他坚持,秦洵便顺了他的意。
他们这方都是自己人, 齐璟打头, 主力是秦洵和他二哥秦潇加上姐夫关延年, 其余便是都过弱冠的友人, 大部分是秦潇和关延年认识的, 秦洵不算太熟。
对面是齐瑄齐珷打头,主力也有三四个,但秦洵只叫得出熟面孔楚慎行与昭合公主驸马裴英杰的名字,更别说主力之外的其他人了,有的他都觉得是第一次见。
秦洵突然想起了年关前就已辞行回襄州的襄王世孙,倘若齐斐然此时仍留在长安,一同来城郊上林苑参与了这场春暖花开的击鞠赛,不知是会选择跟他们一队,还是跟对面的楚慎行一块儿。
大概是觉得该给这群官家子弟们贯彻“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和谐文明思想,他们等待上场时的准备席两方靠得很近,都被安排在一片地方,近到嗓门大些的,说起话来附近一圈人都听得见。
秦洵听到隔壁有人打趣楚慎行腰间的福绳,楚慎行笑道是未婚妻给系的,那人便夸赞这福绳编织精致,花结似乎很有些讲究,是没见过的新奇样式,秦洵下意识偏过头去好奇地瞥了一眼。
瞥的是“很有些讲究的新奇样式”福绳,却有人见他看过来,笑着打趣起了他。
“微之这腰上可是精彩得很,我还是头一次见系这么多福绳的。”裴英杰笑道。
秦洵也笑笑:“家里小孩子多,都要系,不好叫他们不开心。”
另一人道:“听闻秦三公子与慎行从前是同门师兄弟,想来平日习练武艺没少交过手吧?就是不知今日在这击鞠赛上,你们师兄弟二人谁能更胜一筹了,秦三公子,这会儿可有何说法?”
这人有点挑事儿,秦洵没接招,含笑道:“莫急,待会儿赛场上便知。”他看看楚慎行,“慎行兄,既是比赛,我可不会顾及同门之谊。”
楚慎行也笑道:“我亦然。”
“阿洵。”齐璟突然出声,递过来个杯子,“再喝点水。”
秦洵乖乖转回来喝水,不再跟隔壁的人多言。
临上场时,秦洵打马上前两步,对关延年道:“师兄,多关照。”
即便关延年已娶了秦渺,但在秦洵这儿,依旧是唤的师兄。
“击鞠我可不擅长,上了场保不准还得指着你们。”关延年朗笑。
关延年这明显是谦虚了,沙场都上过不少次的将领,击鞠赛对于他而言压根是小孩子的玩意,这种小孩子的玩意本也就是这群不知民间疾苦的京城子弟消遣消遣,叫关延年上场算是杀鸡用牛刀了,但好在他还很年轻,混在年轻子弟里头并不违和,再者,秦洵知道对面用了同样军职在身的裴英杰上场,便不要脸地也拉上了师兄关延年。
击鞠赛开始,众人果然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比赛局势,腰间的福绳小小一根,除非是像秦洵那样以量取胜招人眼,否则还真不会有人太过关注,当然,也如秦洵所说,皇帝总会注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