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不仅仅是谢倾浅对待戴梦茹不予理会的态度,还有夜擎琛隐晦不明的表情里,似乎还压着不满的情绪。
毕竟戴梦茹让他来的借口不是那么令人愉悦。
却偏偏戴梦茹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就是夜擎琛脾气再不好,也还是强压了下来。
夜擎琛能够为一个人压脾气,的确不多。
医生很快看出了情况有些不对,毕竟按照现在的氛围,尤其是在特殊的日子里,当事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他不安地搓了搓手,很机敏地解释道:“夜先生,虽然病人康复的进度令我们感到欣喜,但我们还是建议病人多休息,可病人坚持说在B国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为亲人办一场生日的心愿我们也很理解……”
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已经包含了很多内容,首先道出了戴梦茹为他办生日的原因,其次介绍了戴梦茹坚持带病为他庆祝的决心,包括戴梦茹的病情和院方的态度……
谢倾浅注意到医生用了唯一的亲人这个词,没有非分之想的关系,可谢倾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点以退为进的意思?
毕竟两人青梅竹马的传闻,在晋城已经是一段佳话,若是没有那么点心思,反而有问题。
谢倾浅故意将视线放到地上的蜡烛上,很希望自己不要多想,就像夜擎琛的微信头像,敌人还没有宣战,她已经将敌人想象得太过强大……
也的确是很强大。
至少现在看来,戴梦茹的生日惊喜已经赢了……
不管她承不承认。
医生说完,又是一阵尴尬,夜擎琛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蛋糕上插的蜡烛:“扶她上床。”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拒绝,也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关心的意思。
季克小心地在地上空隙上垫脚走着,生怕踩到地上的蜡烛,又听到少爷命令保镖:“把东西都收拾了。”
“夜。”戴梦茹被季克扶上床后说:“先吃块蛋糕再收拾好了。”
谢倾浅眼皮不知道为什么跳了一下,这完全是熟人的对话,坦坦荡荡的,而且,从始至终她都喊他夜,也没有引起夜擎琛的不适。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行了,要窒息了,就是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是忍不住猜忌,忍不住从细节上剥丝抽茧,忍不住不爽。
又觉得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会更加变得越不像自己。
“其实不过一个生日而已,很惊讶吗?小时候,我也不是没有为你做过啊,你这样我会多想的,夜。”戴梦茹羸弱地笑着,故作洒脱,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来,觉得意境可怜兮兮的。
说完停顿,说一句大概是累的,歇了一会儿说:“谢……我还是叫你倾浅,介意吗?”
谢倾浅缓缓将视线放在她的脸上,蜡烛被熄灭了,灯开了,更看清楚她的模样,知道她皮肤很白,是病态的白,但现在看过去,发现是一种几近透明的白,不像是染上了毒瘾的那种面黄肌瘦,反而比正常的皮肤还要好……
她摇摇头,一个称呼,她能介意到哪里去?
“算来大家都是认识多年朋友,生日僵成这样,好像有些尴尬,咳咳咳,是不是我多此一举了?”边咳嗽,自我解嘲的笑。
夜擎琛像是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释怀了一般,平声说:“医生建议你多休息,蛋糕……”
他看了一眼谢倾浅:“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