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谢倾浅犹豫了片刻,问道:“你们少爷怎么样了?”
“没有擦药,更严重了。”
“叫医生来看了吗?”
明明是这么大的人,上个药吃个药怎么这么费劲?
季克摇头:“少爷不让,刚才好像昏迷过去了,所以我出来给医生打电话。”
昏迷?
已经这么严重了么?谢倾浅的心像是被一把盐撒在了伤口上。
她牙齿咬在苍凉的唇上,犹豫了好一会儿,说:“我过去看看。”
季克为谢倾浅开了门,自己则很识趣地把门带上。
房间昏暗,不知道是房间本身的温度就高,还是因为躺在床上的男人发烧让房间的温度升高。
空气中,被打翻的药味还没有散去,荡在空中。
男人怕在床上,衣服被换过了,只是因为没有擦药,白色丝绸睡衣渗出了触目惊心的血,湿了一片,应该还有汗,因为额头上的刘海潮湿地粘在一起。
即便这样,只是随意的趴在那里,他的气场就为他营造出一个别人无法侵犯的世界。
幽暗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细碎的光勾勒出英挺俊朗的眉眼。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脸色微微苍白,薄唇抿出了一条细线。
谢倾浅的呼吸很静,仿佛生怕吵醒他,脚步也很轻。
走到床前,看到他因为呼吸微微起伏,但依然很微弱。
季克刚刚告诉她医生很快过来,可是看着一向强壮的他,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里很不好受,也不忍心就这么走,等医生来吧,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不过是想跟他划清界限,至少半年的时间不想跟他再有瓜葛。
这样的要求很难吗?为什么他们的生命好像是必须牵绊起来了一样?
很快,医生连夜赶来,给夜擎琛进行检查后,确定他是高烧不退引起的休克。
“他不肯擦药,这是不可取的,汗液让伤口迅速恶化了,我先给挂药水,他的伤口要尽快处理。”
医生为夜擎琛挂完水出去后,谢倾浅吩咐着季克打了水来,按照医生的要求尽快给夜擎琛处理后背的伤口。
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霍锦言知道她照顾夜擎琛会如何大发雷霆了。
夜擎琛睫毛密长,陷入昏睡之中。
她为他轻轻地擦拭着他漂亮的眼睛,鼻子,眉毛……
他受伤了,却不让任何人近身照顾他,到现在还没洗澡——当然,伤口也不允许他碰水。
但是他竟连擦洗都没有过,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谢倾浅重新打了盆水,解开他的衣扣子……
她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纹身,脱衣服的手颤了一下,原来他的纹身还在……
他白天说自己的纹身去掉了,竟然是骗她的。
手指滑过她名字的纹身,眼睛里早是雾气弥漫。
眼泪似乎随时会落下,她忙着站起来将泪水逼回去。
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帮他把全身彻底擦洗干净,给他轻轻柔柔地擦上了药,又叫季克拿了干净的衣物过来。
谢倾浅擦了擦汗,他这么沉,伤口又不能乱动,衣服都很难脱下来。
正折腾着,一只手忽然攥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