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晨得知这手帕是我奶保存的,她紧握着手帕痛心地说道:“那……那个姓阙的狠心自私的女人不是说,要永远的瞒着我吗?为什么我从记事的时候起,我就知道是我奶拣的呢?”
好家伙,她称自己的生母为“那姓阙的狠心自私的女人”了。
我的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响着,随后,我揉了一下心口的位置:“我奶的原话是:我们一直瞒着小晨,说她是你的亲妹妹,这是不是一种欺骗?这对小晨公平吗?”
“我奶啊……”钟晨那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意。
我知道,她自从石女士说一个戴黑毛线帽子女人偷走她女儿的时候,她的心目中便有了“毛线”的阴影。
钟晨把手帕信叠好,小心的放进我的口袋,一把拉住我的手:“哥,我要回家。”
我一看手机,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我急道:“什么时候?”
“现在!”
我诧异地道:“我们不到山边天就该黑了,现在去家就要走夜路了!……不行不行!要回去也得等明天!”
“你要不和我回去,我就一人回去!”钟晨道。
为了安全,我不能让她任性,便道:“我说明天就明天!”
钟晨一扭头走了。
我看她满是晶莹的眼泪,心又软了,便跟着她走去。
到公交车站附近,她买了些水果,看架势,还真的要回家了。
既然她决定了,我也只好决定回去。不过,看到已经下落的太阳,我又犯起愁来。
上了车又下了车,我们便走在山间的夜路上,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她一时走到我的前面,一时又跑到我的后面。从这一点看,她虽说不害怕,其实,还是有些胆怯的。
到了一段平坦的地方,她又发起贱来,让我背她。我担心看不清楚路面摔倒伤着她,便说我爸来迎我们了,让他看见不好,她这才没有继续缠着我。
十多里的山路,走了近三小时,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我们这时候回家,全家人都感到意外。
钟晨只奔我奶的房间,到了我奶面前,叫了声“我奶”,抱着她用脸亲了一下,随后,便跪在她的床前。
我奶叫她起来,我妈叫她起来,钟声叫她起来,钟音叫她起来,她总说再跪一会儿。
直到半小时后,才被我强行抱起来。
钟晨之所以长跪,只有我最清楚:我奶对她那么好,她却因姓石的女人说自己的孩子被人偷去,而对我奶有所怀疑,因而深深的内疚。可是,这种话却又是说不出问道不出的。
这天夜里,钟晨竟然要睡在我奶的床上。
背地里,我妈又问我和钟晨的关系发展得怎么样?我说我和钟晨不可能成为夫妻。因而,她开始生闷气。
第二天,天麻花亮,我和钟晨就出门了,我看到我爸站在那被官家禁止开挖的道路的隧道口发呆。
我知道,他有一个心愿:就是我们这山凹村,能有一条通往山外的道路。
我要用手去掺钟晨,她手一甩道:“我知道你钟星,根本就不喜欢我,每天却装着假惺惺的模样!”
我知道,她可能从我妈那里知道我不可能与她成为夫妻的话了,所以她才生气的。
不过我清楚,感情的事之前说的越清楚,今后的伤害就越小。
“钟星,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欺负我这哥欺负惯了,又来欺负了!不过,我非常享受她的这种欺负:“你没大没小的,你还指望我理你?”
“那好,谁要先理谁个就是小狗!”钟晨的手指抵在我的腮上说道。
我哪能一句“小狗”的誓就不理她?“小晨,你这在民政局里留了血样,真的离你找到亲生父母的时间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