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副画朝下伸展开,那在明亮的夜明珠下泛着浅浅的黄色,皇阁之中一派寂静,二楼多数是纸质古老的书,三楼一眼望去,皆是竹简,上面的刻字也是文字千种。
在角落旁放着一副大树根雕刻的桌椅,如今一眼望去也落满了灰,蜘蛛网在宋凝予的头顶交织成线,步伐轻缓一路轻踏而过,两旁满挂的画像从宋凝予的右手旁开始围着这圆形的阁楼围成了一个圆。
每一纸上的画像上最老的胡子花白,年迈苍苍,最小的,不过三岁,穿着一身紫衣长袍,睁着一双不谙世事的眸子笑面浅纹。
多少过往的历史往事皆被封印于一纸画中,阁楼紧闭的窗在骤起的狂风之中发出细碎的轻响,大约是风吹动了有些松散老旧的窗棂。
宋凝予垂眸扫了眼地面,落满灰的地面除了她的脚步,还有一道步印,虽然印子极浅,几乎是踏灰无痕,那一点微末的细节被宋凝予敛入了眸中。
整个皇阁极大!如同一个大盅置于地面,处处的打造都极其细致,只是那细致之上落满了灰,添上了些往事如烟的萧条感。
阁楼之中靠门的那半圈之中皆是乐器,笙、琴、萧一眼望去各式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在那夜明珠的光辉之下小心翼翼的散发着往事的刻痕。
宋凝予收回目光,沿着画像一路缓缓而过,每一副画上都会有一首精简短小的诗句来说明那一代帝者那简短的一生,在画像的一旁会配上一副小画,小画上或男或妇,题字皆是皇夫、或者皇后。
画中统一而言大概是几千年前是皇岛一统整个天下,后来不知道是哪一代帝王出了问题,就将地皇岛的主心力牵到了这皇岛上来了,而鸿蒙,则是那皇岛留于地面的一方血脉,经过这么近千年的演变,尽管这点血脉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那一份意义还是挂在那里不是。
宋凝予伸手将画翻了一个面,发现每副画的背面,每十副里就有九个人的画像是备注有皇阁学子四个字,可见当初的皇阁之中当真是修策帝王权术的绝佳教学之阁!
皇岛立世一千八百多年,统治了整个天下近八百年,几百副画像之中唯有一副画像,那上面是男女携手并于一画,不像其他的画,多是一方大画下面加了一副小的,大概因为帝王家少有相伴到老的真情,所以这两个人的画像宋凝予阁外的留意了些。
画中的两人似乎有些相似,女子眉眼如画,男子眉目方正俊朗,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那副画中的两个人算一算那登基的日期,似乎正是皇族搬来皇岛的日子。
楼梯一路旋转而起,轮椅缓缓的就着支力一点一点的爬上了二楼。
王尊推着轮椅缓缓停在宋凝予的身旁,轻声道:“此乃皇岛的先皇与先皇后,传言鸿蒙初代先帝与先尊乃是同胞兄弟,因为同时看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后来被身为皇长子的先帝所得,两人大动干戈,于是结束了皇岛对于天下近八百年的一统。”
那平平静静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惋惜,只是透着几分戏说历史的苍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