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情,她无法宣之于口。别人也无法理解。
“还是你认为我以前乱来,以后也会乱来?是吗?”他口中的乱来便是指,年少时他纵情声色,无论男女,都“收入囊中”。
“我已经改了呀!”他大喊。
盖颜在旁插嘴道,“改了就可以了吗?来凤儿告诉我说,你可会玩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来凤儿一向跟孟玉宸不合!她看不上孟玉宸的生活方式,整日里混在酒色中,不是个正经人。
“她懂什么!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去就是了!我发誓!通哥,是不是你也不相信我?”
“子丽……我不需要你发誓。”李安通叹息。
“我就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就是不会信我的,是不是!”他再次痴痴地问。“既然如此,我们走吧。你不是要回长安吗!我跟你一道回去。”
“你愿意回去吗?”赵启秀问李安通。
“回去。”李安通说。她想回去,人不能一辈子在这深山里,还是要回去的。
众人即刻出发,晨起夜宿,离开了暮雪山,下到距离长安附近的镇里,住到当地最好的客栈里。
是夜,李安通刚打算休息,有人敲响房门。她打开门,外头站着是宋莹心,她温柔安慰道,
“通哥。表哥他行事虽放荡,对感情也很偏执。人却是不坏的。你千万别介意。”
“我知道的。”
宋莹心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他跟芝夏很可怜的。我姨母从小就不管他们。子丽小时候长得又太可爱,他旁边的坏人又那么多,渐渐地就成那样了。这些年,他接管三生阁,生意也算是做得有声有色,真的改变很多了。他对你,本来也是死心的。没想到你……”
“放心吧。我早就不怪他了。现在也不会在意。”
宋莹心笑笑,心想,你不在意才是表哥最在意的事情啊。一步错,步步错。表哥是不可能得到通哥的欢心的。
回道,“那就好。你也早些歇息吧。”语罢,转身离开了。宋莹心走后,便是孟芝夏,也俏皮地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们一个个都十分地担忧她,好似孟玉宸会伤害她。
最后一个来的是赵启秀。两人依烛而坐,聊了许久。恍恍惚惚中,不知是真是假。
“那两姊妹都来安慰你么?”刚才他看到那对姐妹先后来找她。客栈中人来人往,那对姐妹花美丽显眼,很难不让人注意。
“怎么了?”
“他们以前这么对你,现在突然这么好,你还是小心点好。”
“你太小心了。”她笑道。
赵启秀微微一哂,“难道不是吗。你就没有怀疑过我,难道你就这么信我不会害你!我当初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你假扮男子骗我那么久,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
赵启秀哈哈笑道,“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他会追杀她不过是想保护女扮男装的她,若非如此,李安通势必会被满朝甚至天下人攻击。
唯有暂退江湖,她才有可能得以重生。
她的一切,不能这么轻易失去。
而他的所有苦心,从未对她言明过,可她就是明白。之前群芳楼外火光中两人默契地对眼就是证明。还有后来王誉的放过……
“你信我。其他人也得要信啊。”
“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李安通默然,站在顶点的他未免寂寞,一般人太难走进他的心。她免不了再多劝他几句,哪知他前言不搭后语,总是避开来。
最终她叹气道,“我劝不了你。你这样谁也不信任,不累吗?”从前他好歹还会信别人几分,现在越发严重了。
她想起那死士的算命话语,突然道,“我若是有天不在了。你岂不是很寂寞?”
赵启秀灿然一笑,轻抚她的手背,“你说得对。所以你还是别离开我的好。”
两人重会以来。从未谈及她的女儿身份。他对她没有任何避嫌的行为,可也没有过分逾矩的动作。
这摸手。倒是目前头一遭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眼看夜色已深,往日,两人促膝谈至深夜是常事,聊完便席地而睡。现如今倒好。分住两房,总是不免麻烦。
她看出他的不舍,大方道,“你若不想回去。住这也可。”
“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心光明。随他们说去吧。”
赵启秀摇摇头,“不。人言可畏。这次回长安,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安通听了一呆,这倒是她没有想过的。“我明白了。那你回房吧!”
赵启秀一向以清冷面貌示人,此刻低头靠在她的肩上,依恋地靠了许久,小声说,
“你放心。有我。我会尽量帮你。让你风风光光地回来。”
他抬起头,“照目前看来,我这一生,得到了太多。不过那些都是过眼云烟,我从不放在心上。名利富贵,百年后,大家的确都知道了我,可那是真的我吗?天遇,是非对错,真真假假,全部都埋在历史的尘埃中了。而你,知道真正的那个我。我的心,我的喜怒哀乐,我的所有。”
他自幼熟读群书,算是博览群书的高知人士。如果不当皇帝,他可能会是一个县官,为一方百姓请命,或成为博士,跟叔叔蓝正青一般研究经史子集。
可是命运浮沉,他代替大哥走上一条不归路。这一条太难了,像是走在冰上,古人云“如履薄冰”,稍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幸好。这一条路他不是一个人在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李安通是相依为命的。
他们说着话,赵启秀猛地靠近她,她不及反应,刚想问怎么了,听他在自己耳边亲昵地说,“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
“谁?”
“不知道。可能是刚才的宋莹心或者孟芝夏,谁知道呢。”
她刚想说他们没必要。人已经被抱住了。许久没有碰到他的胸膛,只觉温温热热的,说不出的舒服,也不推开,任由自己靠在他怀里。她从小假扮男子,没有一般儿女的欲拒还迎,扭捏作态。
靠了一会儿。赵启秀低头看她脸颊粉红,鲜艳欲滴地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身随心动,连月来的思念一齐涌上心头,情难自己,俯身欲亲。
在这千钧一刻,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我不准!”孟玉宸从外头跳将进来,分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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