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宸探头进来,“是我。没想到吧!”
李安通笑道,“知道是你。”
“你舒服了吗?伤口还疼嘛?”他担忧地问。
李安通扬起手仔细瞧了瞧,之前受伤的疤痕消失得干干净净,肌肤光滑细腻,像是没受过伤。虽说恢复得慢,总算是好全了。
“你不会也来找我踏青吧?”
“你怎么知道?”孟玉宸惊讶地说,“喔。景略,是你先约她了吗?”他看向何锦。
何锦道,“是啊。”
李安通问,“你何时约过我?”
何锦心道,很久以前,嘴上却说,“现在。四个人。你选谁?”
“四个人?还有谁?”孟玉宸惊呼。
李安通道,“既然春色那么好,便一道出游。不过是踏个青,何必你啊我的。”
孟玉宸嘴中嘟囔,可不只是踏青呢。
过了几日,一个日光灿烂的午后,几人一道游览这僻静村落。暮雪村居于高山之上,悬崖之边,几乎无人烟,正因如此,更显其空幽美丽。
一路风景观之不尽,但见山峰笔直卓立,云海翻腾渺茫,路边野花缤纷,翠鸟关关而鸣。几人说说笑笑,来到暮雪村的高处。
东面有两间茅草屋,陈设简单。屋子出来一条小径直通往崖边。
李安通来过这,这是之前齐沐住过的地方。那崖边是齐沐经常远眺的地方。
众人来到崖边,底下村子一览无余,远处可以看到挺秀端丽的山峰连绵不绝,青山妩媚无边。
“你清姨看不见,为何还要日日来这看风景,你明白吗?”李荁真走到女儿身边,柔声问。
“眼虽盲,心却不盲。”
李荁真应道,“是啊。你明白就好。她幼时就与寻常女子不同,不仅是指她极具才华,还指她不单是普通文人才子。所以后来你清姨很小的时候就被齐家人收养,成为齐老爷子的义子。”
“因为科举不允许女子参考,是吗?”
“齐沐有才华,有德行,有政绩,却生不逢时,正值乱世,改朝换代之际,这样的时候,她仍能为苍生百姓着想,我与她相比,不知差到哪里了。”
“你也是不得已。”李安通替自己母亲道。
李荁真浅笑,轻抚女儿的秀发,“哪有什么不得已。不过是我自己作茧自缚。——孩子,人生在世,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你能走到今天,也是你自己选的。”
李安通眼眺远山,“母亲不喜欢文叔吗?”又转过头看李荁真,“他很好,绝不是母亲想的那种人。”
李荁真诧异地想,都现在这个时候了,自己的女儿竟还是这么相信赵启秀,也不再劝,轻搂她的肩膀,和她一道观赏风景。
下山之时,李安通缓慢走在后头,宋莹心故意走慢,靠在她身边。孟芝夏也不示弱,赶紧也靠了过来——
两女当护花使者一样,伴着李安通散步回客栈。
回了客栈,几人一道吃了晚饭。饭后,孟玉宸提议玩游戏。
“我们搏一把,有没有人玩?”
“怎么玩?”郭解问。
“我们玩一个最简单的,猜大小。”孟玉宸笑道,“谁要玩?”
这里李荁真和翠娘年纪略大,不和年轻人一道,说自己累了便上楼去了。
“我也累了。上楼去了。”李安通挥挥手想跟上去。
“哎。别走啊。”孟玉宸拉住,“玩几把再走嘛。你可是主角。”
郭解他们也极力地劝说,李安通没法,只得留下。
“怎么玩?”她问。
孟玉宸道,“很简单。猜大小。我做庄。你们下注。谁输了可以罚酒,罚到十杯,就不能再罚酒了。”
“不罚酒,那罚什么呢?”宋莹心问。
“那就欠我一件事。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家敢不敢玩?”
“你若输了呢。”郭解问。
“我赔你们一件事啊。”孟玉宸扬起眉毛,他长年混在风月场子里,不解居然还有人不懂这个。
“赌得越大,赢得越多。敢玩吗?”
孟芝夏道,“可是哥哥。我们不需要你为我们做什么事啊。”
孟玉宸道,“我说了。只要你想得出,没有我做不到。银子也可以啊。我也可以把别人欠我的,转接给你,就变成他为你做事。”
游戏规则既然说清楚了,几人便分位置坐定。
孟玉宸拿出三枚骰子,用一个碗扣好,熟练地摇了摇,“小于等于十便等于小,大于等于十一便算大。第一轮,你们来说。”
在场的几人,何锦选大,郭解、宛平跟主子,孟芝夏选小,宋莹心看向李安通,道,
“我跟通哥。”
“我也小吧。”李安通说。
都下完注,便开奖了。第一轮,大。
“通哥和莹心输啦。第二轮。”他拿起盅摇了摇,“下注吧。”
这次换了一下,李安通压大,宋莹心和孟芝夏一道。结果出人意料,居然是小。
“哈哈!真巧。你又输了。”
李安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得脸粉红,“再来!”她也来了性子。怎么一连两把都是输呢,运气也太差了吧。
“好咧!”孟玉宸笑嘻嘻地按下盅。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不仅一连两把都是输,接下来的三把还是输。本来宋莹心全心相信李安通,到了后来也不敢跟了,转跟何锦他们了。
第六把。“通哥。别灰心。我跟你。”郭解仗义道。
郭解的加入并没有带来很好的改变。李安通继续输,一直输,一直喝酒,喝到人昏昏沉沉,再喝便要醉了。
第九盘的时候,孟玉宸笑道,“还有一局,那就不能再喝酒来算了,可要答应我什么事儿了。各位,你们可明白了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胜过孟玉宸。
郭解不信邪,觉得孟玉宸一定在使诈,不然怎么多数人说大,他就一定小;多数人说小,他就一定大呢?
“给我看看。骰子一定有问题。”他伸出手,表示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