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儿他向来不会听从臣妾的劝阻,臣妾前些日子便劝诫了他许多次,可他如今却是连这倚玉殿也不肯踏入了,臣妾心中酸楚,却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陛下......”,容妃只抬眼瞧着床上的男子,眸中尽是坚定与恳求。
“焕儿他不理解臣妾的良苦用心,您帮臣妾劝劝焕儿可好,焕儿他一向听陛下的话,您若是将其中的利害说与他听,他定能将这心思扭转回来......”
仁宗看着容妃面上的纠结与担忧却是叹了口气,容妃与旁的妃嫔最大的不同亦在于她毫无夺嫡的心思,玉贵妃娴妃她们都且在为自己生下的皇子谋划将来,明面上在自己面前夸着他们的见识宽广,暗地里亦是在拉拢朝臣扩大势力。
仁宗不是不知晓这些枕边人心底的筹谋,他从孩时便身陷在这般勾心斗角之中,没有谁比他更明白那些女子心中的想法,饶是那几个没有皇子的亦是满心算计,少有真心爱慕于自己的妃子仍旧免不了争斗谋权的结局,这后宫中的女子均且逃不过名利,唯独容妃淡然于世外,更似一捧清泉缓缓流入仁宗的心田。
容妃自入宫起便是清冷自持的模样,与这处处险恶的皇宫极为不称,选秀那日,仁宗便是被容妃那独特的气质吸引了去,他亦是想瞧瞧眼前的女子久处于这后宫中会不会变成另一般模样,他想知道后宫是不是能够改变所有人。
仁宗满以为这女子不出一年便会与旁的妃嫔无异,不想容妃过了这十几年却仍旧保有最初的模样,天真诚挚不为名利所染。
自萧景焕出生以来,容妃便恳请仁宗莫要给萧景焕过多的宠爱,莫要在他身上付诸心血,亦是将自己与萧景焕二人摆在了毫不起眼的位置上,不与任何人争夺高低。
仁宗心中明白,容妃想要的只是让萧景焕健康无虞地长大,让他们母子平安地度过这一生,可容妃越是这般无求,仁宗便更是生了怜惜之意,愈发想要给予她们母子二人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若是旁的妃嫔说出哪个皇子中意那唐瑛,仁宗定然会生了疑心与戒备,以为那名皇子居心不明,意欲拉拢唐轩城与赵承二人,可这话在容妃口中说出,仁宗却全然不会生疑,自是不会夹杂那诸多因素,仅仅当做是萧景焕初生的情愫罢了。
“蓁儿”,仁宗轻声唤道,“你又何苦事事谨慎,焕儿不过是中意一个女子,又怎会惹上非议,倘若焕儿真心中意唐家那嫡女,孤亲自赐个旨便是,谁人能说焕儿半句不是......”
容妃面上的担忧却未退下半分,只蹙着眉头说道:“可是陛下,那唐大小姐的外祖家是将军府,若您就这样下了一道圣旨,陛下和臣妾虽是知晓缘由,全且是因了焕儿倾心于唐大小姐,然而宫中众人却不会这样以为,她们只会觉得臣妾不怀好意,只会认为焕儿生了不还有的心思......臣妾在这宫中这么些年,明里暗里的算计已是数不胜数,臣妾心中无碍,可是臣妾不愿焕儿却过上那般受人构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