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到此处倒也笑了笑,只对着唐瑛说道:“瑛丫头,你便同皇帝说说,哀家亦是听听你这孩子要说出什么道理来”。
唐瑛对着太后扬起了笑脸,转而却是瞧出皇后眼底的失落,想来定然是因为仁宗方才并不识这身衣裙的缘故。唐瑛瞧着皇后的模样,仿若看向了前生的自己,她入宫多次遇到的皇后都且是大方守礼稳重自持,倒难得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刻。
唐瑛此时只想到皇后前生的结局,这便望着仁宗的眼睛出声说道:“臣女百花宴那次也并非惊世骇俗,不过是一时想不到需要之物才会那般说,只是此次臣女却不可接受陛下的恩赐,救人一命亦是臣女给自己积下的善德,本就是一件顺心而为之事,若是因此受到了陛下的赏赐却是会让这件善行平白添上一些莫须有的枷锁,况且皇后娘娘方才已用她的这身衣物表达了对臣女的感激,这份心意已是极其贵重,臣女自然不可再多受这些赏赐”。
仁宗听后这才明白了那股熟悉从何而来,他且望了眼皇后出声说道:“孤方才便觉得这丫头身上的衣裙颇为熟悉,此时倒是想了起来,正是皇后入宫那日所着的衣物,那日是孤与皇后第一次见面,这身衣裙倒是承载了这十几年的时间,却是有了些历史,难得皇后将它保存得如此完好”。
皇后且望了唐瑛一眼,随后便对仁宗说道:“这身裙衫见证了臣妾与陛下的第一面,臣妾亦是穿着它第一次面见皇额娘,这衣物上包含着的故事太过珍贵,臣妾自然是要好生保管”,皇后说着便转眼瞧向了唐瑛,只继续说道:“如今倒也是让这身衣裙有了更多的用处,或许这就是臣妾与唐小姐的缘分所在”。
皇后从唐瑛方才的话语中便感到了这女子的聪慧灵巧,她定然是瞧见了自己方才的落寞,才会对仁宗提出这衣裙的出处。
皇后且望着前方正立的少女,心中越发多了些欣赏之意,自百花宴那日震惊四座的唐瑛到如今伶俐缜密的她,唐瑛带给皇后的惊喜却是越来越多,亦是让皇后明白了唐瑛为何能得到太后的独爱。
皇后本是不愿与这般聪慧机敏的女子相处,唐瑛带给她的感觉与容妃太过相似,与容妃那样的女子相处往往会让自己感到一阵不安。
皇后不由想起容妃这些年的处事风格,容妃身上的谋略远远超过她所表现的那般,皇后深知容妃手中的筹码有多大的重要,单是容妃入宫月余便拴住了仁宗的心意这一点,便足以让后宫所有妃嫔心中生出一些忌惮来。
容妃刚且入宫时,皇后并未想到她会有今日的地位,亦是想不到她会安然地存活在宫中一角,不畏惧任何人和事。皇后只觉得那般冷冽的女子定然无法长存于后宫之内,然而容妃这十年如一日的清冷却是宣告着皇后的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