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心里忽然升起一阵不安。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却不是武斌,而是洪新秀。
“喂,哥们,我有一好消息和一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洪新秀略带调侃的声音。
我正烦着,听了他这语气,不由更厌,讥讽道:“洪大少,谁敢跟您称兄道弟啊,指不定哪天就被你埋山沟沟里,比起那罗畅,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你竟然也知道罗畅挂了?关俞,别告诉我罗畅是你干掉的!”洪新秀不恼反惊。
果然,他想要告诉我的消息之一就是这个。
我自然不会解释,只是道:“如果这是个坏消息,那你的好消息一定更坏。”
“你这人真有意思。”洪新秀呵呵笑着,“还在生昨晚的气?我也不是故意摆你一道,这不是恰好嘛,反正你要找的人也是罗畅。”
“行了,你不提这一茬我还不恼,你以为谁都和你洪大少一样见惯大场面?艹,老子这辈子什么时候让喷子怼着过!真特么的拜你所赐,您以后可别再叫我‘哥们’,我就一平头来百姓,真当不起!”听了他的话,我不由怒火中烧。
声音都嘶哑起来。
“哎、哎!你不是在哭吧?”电话里,洪新秀的语气一变。
“哭你么比!”我直接吼了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黑暗巷子里回响,惹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慌乱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下去。
吼完,我的心情立刻就好多了,不由又觉得尴尬,但是当然不可能道歉,只是平淡着语气说:“你的另外一个消息。”
“其实也不是真的好消息。”洪新秀明显松了口气,先给我打了这么个“预防针”后,才说,“我知道罗畅为什么要你的性命——你先别吐槽,你可能知道了第一点,再往后的,你一定不知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得这么隐晦,自然清楚意味着什么,并未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你欠我的,至少得用一年的五星级早茶来还。”
“本少有的是钱,一年的五星级早茶‘湿湿碎’啦。”洪新秀又翘起了大尾巴,二代十足地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早上吧,白天鹅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收市,于是坐了回去,耐心等待着,同时回忆起前天早上在洪新秀那里摸到的情况。
洪家在鬼市乃至本世地面的道上是什么地位,洪新秀并未细说,但是我旁敲侧击间,算是问出了一些端倪,总之就是庞然大物。
正如黎力所说,本地面道上敢这么不给洪家面子的人,还不存在。
洪家家大业大了,同样也子嗣众多,利益纠葛之下,难免人心不齐。比如上次打算用来羞辱我的“龙虎斗”,就是他们这一代几个年轻人各怀鬼胎下凑出来的主意。
按照洪新秀的意思,这几个人中,确实有对我怀有“杀机”的,这一点,我当日来到这条“过江龙”齐聚的巷子里时,已经从那些阴冷目光中看了个透彻。
只是,无论我怎么追问,甚至“威胁”,洪新秀这个油滑得跟泥鳅一样的小子,就是不松口,只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有人想要我的命。
不过他同时发誓,洪家绝对不会对我出手。
最多也就是利用规则,耍些手段罢了。
到最后,他就连洪家里面,谁想对我不利都没说出来。
气得我直接想将他的珍藏给砸了。还好我知道自己赔不起,这才忍了下来。
我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和堂堂洪家扯上关系,不过我并非纠结的人,即不知其解,就暂且放下了——前阵子想不开,那是有病,而非性格原因。
昨天去赌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印证一下洪新秀的话,我到底能够相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