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伏特加,秦关西一路纵酒狂欢一路狂性倒也不觉着寂寞,只是这一路上除了白色就是白色,除了雪就是冰,人行走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实在是有些无聊。
整个天地间,唯一的一团亮色就是冰凤身上那一袭蓝色裙摆。
她一直保持在雪橇前方千米的位置,她蓝色身影就像是一个指向标带着众人前行,有了她带路,所有人即便是没有任何的定位仪器也不怕迷路。
而那抹蓝色,也成为了秦关西一路上唯一觉着稍微有点美感的东西。
极北荒原,冰天冻地,漫天的雪花时不时的被风吹起来落在人的脸上,轻柔的雪花在寒冷的西伯利亚也如同刀子一般锋利,割在人的脸上像是在撕扯人身上的皮。
一路行进,一路艰难,整条路上的气候寒冷,唯一让人觉着放松的东西就是那几只拉着雪橇的白兽。
狼,虎,豹,这些平时只能在动物园以及原始森林中才能看到的大型野兽此时能老老实实的拽着雪橇的缰绳向前冲锋,这些野兽表面上看起来挺吓人,可若是它们收敛了嗜血的杀气,看起来倒也是憨态可掬。
看着那几头拉着雪橇的野兽,其实最有感触的事嘉文老胡这帮既是船员又是猎人的人,他们平时没少拿着猎枪去各地的森林去打猎,猎枪在手,他们也不知道猎杀了多少的大型兽类,只是为了它们的毛皮。
一直以来,嘉文他们都认为他们猎杀野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野兽本就是无主之物,而他们手里有枪,能猎杀就能杀,这是上帝赋予人类超越众生的权利。
今日,嘉文几人突然有些感慨,他们完全想不到之前他们一直用猎枪去射杀的野兽此时竟拉着他们往前走。
人逢落难之时,帮助他们的却是一帮他们曾今疯狂猎杀的野兽。
这种感慨,源自于人灵魂中最深处的恻隐之心。嘉文几人心中暗暗有了一层考虑,他们觉着这次要是有命回华夏,是时候放下猎枪不再去创造杀孽了。
秦关西不知道嘉文他们几个在感慨些什么,秦关西现在还在担心着冰凤。
冰凤一直在前面带路,一直不发一言,她越是不说话秦关西就越是提心吊胆,秦关西总觉着冰凤这娘们的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此次去华夏,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秦关西也没办法规劝冰凤,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冰凤的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路的尴尬古怪的气氛中,雪橇在几头虎狼豹的拉扯之下,很快托行在雪地上穿过西伯利亚的茫茫荒原,进入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草原,乃是蒙古高原的大草原,而且是外蒙的草原。
翻过一个山坡,眼前的景色陡然一变。
秦关西遥望身后,白茫茫的一片,似是雪,又似荒漠,天和地在这一片完整的结合成了混沌。
在往前看,山坡下的景色焕然一新,到处都是无边的绿色,大片的草地将天都染成了绿色,肥美的水草养育着朴实的草原儿女,养育着山坡下的万物生灵。
几个牧民纵马在马群中奔驰,扬起马鞭呼喝着几千年来一致传承下来的古调,远处,两定蒙古包下炊烟寥寥,有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小男孩儿抱在一起摔跤。
进入了草原,雪橇便用不着了。
也不见冰凤指挥,那几头白色野兽在踏入草原的一刹那竟齐刷刷的崩腾跑向前方的冰凤,几头野兽又都是同一的动作,双膝屈伸跪在地上,呜咽着耷拉着脑袋,过了许久,它们才转身飞奔回了它们的家,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冰凤默然的看着那几头白兽消失的方向,也怔怔的看着那片白茫茫的天地,沉默了良久,良久。
秦关西恰巧看到了冰凤那双蓝色的眼睛,他分明看到了,在冰凤那双看向冰原的眼睛中竟有一丝丝让他惊讶的留恋和怅然。
秦关西揉揉眼,还以为他看错了,心狠手辣如冰凤此类的远古荒兽的眼睛中怎么可能有人类才有的怅然?他揉着眼睛抬起头再看冰凤的时候,冰凤早已回过了头,留给秦关西的只是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小娘皮......”秦关西心里暗暗腹诽,嘴上可却不敢吐出半个脏字,这帮远古荒兽的神识都强大到变态,秦关西稍微的一些小声的抱怨可能就落入了他们的耳朵里,到时候等待秦关西的肯定又是一顿暴虐。
秦关西几个人突兀的出现在这片山坡,几个人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外乡人的打扮,几个人突兀的露面,还真的把蒙古高原上的这些个牧民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