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心里面很不高兴,凭什么恒阳集团就得把订单让给宿江集团去做呢?哪怕这种基本药物确实没什么利润空间,可蚊子腿再细,那也是肉啊!
杨修元颇为头疼的继续揉按太阳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也不知道姓宋的给了王金旺什么好处,反正这件事情都已经在协会内上过会了,想改变的难度实在太大……真正让我头疼的事情还不是这个……”
“还有什么坏消息?”金美凤的脸色微微一变,政府集中采购的药品订单,大约占了恒阳集团业务总量的百分之四十七左右,而南湖省省内的采购订单,又占了政府订单的六成以上!
头孢唑林是恒阳集团当年草创之时,上线生产的第一款产品,曾经也是集团的顶梁柱。
但后来随着产品线的不断丰富、科研攻关实力的不断加强,这头孢唑林就逐渐沦为附带的小产品了,其每年给集团带来的利润已经非常低了。
宿江集团借机上马,倒也对恒阳集团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可如果因此导致宿江集团再多几款产品被政府采购的话,恒阳集团必定也会受到影响的。
杨修元看了看金美凤,问道:“你知不知道宿江集团跟远邦制药新合作的项目,是主要生产什么产品的吗?”
“什么?”
“是阿苯达唑!同时生产素片、薄膜衣片和胶囊!”杨修元摊着手苦笑道:“省里的采购订单都已经在谈了,还把辅仁、宏月、江山这几家制药公司同时挤出了南湖省阿苯达唑的供应名录!”
“……宿江集团这是想干什么?垄断南湖省的阿苯达唑市场吗?!”金美凤被吓了一跳。
“垄断是不可能的,但宿江那边推波助澜一番的话,省里的阿苯达唑供应链条重新洗牌却是一定的。”杨修元叹气道:“与宿江集团跟远邦制药联合投资的新厂比起来,咱们公司的阿苯达唑生产线就显得太落后了,我担心会对我们恒阳集团的市场产生较大的冲击。”
阿苯达唑、阿司匹林及阿替洛尔是恒阳集团在基本药物市场上最有竞争力的三款拳头产品,恒阳集团生产的阿苯达唑片在全国十几个省都有供应,但同样的,在南湖省的供应量才是最大的!
阿苯达唑每年的销售额大概能占到集团总销售额的两成左右,如果连这块市场都被宿江集团挤走的话,损失的可就不仅仅是金钱那么简单了!
金美凤的眉头都快拧成倒八字了,“王金旺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搞提前统一。”杨修元说道:“咱们供的是阿苯达唑的0。2克10片装及12片装,还有0。1克的10片装,因为辅仁、宏月、江山制药这三家公司同时出局,阿苯达唑的供应量就得往上升……王金旺的意思是,给咱们保留0。2克10片装的供应资格,剩下的全部重新招标。”
“他想得美!!”金美凤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重新招标?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让咱靠边站,好给宿江集团腾出路来?他王金旺虽然在这事儿上也有话语权,可最终做决定的,又不是他!他凭啥对咱指手画脚的,好像基本药物招采会,都听他一人的话似的?”
“我大概算过,如果0。2克10片装全由我们恒阳集团统一供应的话,其实总量还比原来提升了大概百分之二十……”
“谁不知道剂量越大利润越少?他怎么不把0。1克的市场全部让出来呢!”金美凤冷笑道:“我说怎么非得昨天晚上就要你过去呢,再有几天就是今年的招采会了,这是提前给你上药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说实话,昨晚那顿酒喝的确实挺憋屈的,但杨修元也没办法,王金旺都把话挑开了说,他要么点头,要么摇头,含含糊糊的得罪人,那才是不应该呢。
“这事儿我可没办法,他们那边都蛇鼠一窝了,咱还能想什么办法?”金美凤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过,这事儿可能咱儿子会有办法去解决的……”
“让杨晨去?”杨修元一愣,随后皱眉道:“他跟省里也没什么关系吧?更何况,远邦制药跟那个新工厂也有合作,朱家总得照顾到姓宋的脾气……所以找朱荣强朱老,也是没用的。”
“有没有办法,问问儿子先呗。”金美凤倒是很豁达地笑道:“说不定就有办法扭转局面呢!说到底省药品集中采购工作领导小组也不是他王金旺一个人说了算的,要不然宿江集团把他搞定了,直接签合同不就完事了,何必再上招采会呢?”
杨修元点点头,药品集中采购其实就是各部门角力、争取好处的一个过程,但终究还是以省卫生厅为主导,其它部门单位协同工作的。
如此算下来,王金旺其实屁都不算一个,充其量就是能在边上出出主意、吹吹风而已。
一想到这里,杨修元憋了一宿的那股气,也就瞬间通畅了。
他点头道:“那就把儿子叫过来问问他的意见!”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得罪王金旺……杨修元也算看开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呗,儿子杨晨若真能跟省里牵上线,他王金旺的面子不卖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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