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沙说得痛快,但也清楚地知道,这是在香江,不是在秦湾,这是富华公司,背后站着的公司是中泰,并且富华公司是芙蓉港的控股方。
无论从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来讲,开发区都处于劣势,虽然以前没有参加过类似的商业谈判,但是谈判也是与人打交道的艺术,岳文的风格就是不打无把握之仗,他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我们离开秦湾,并且是有求于富华公司出让股份,所以从开始我就要在谈判桌上争取主动权,力争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压得好,压得住。”陶沙赞道,“那个屠总也没有想到,不用预热,第一场谈判双方底牌就亮出来了,眼看就要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也是没有办法,但凡谈判,哪一方对谈判信息掌握得多,哪方在谈判中胜算就大一些,可是我们在这方面也不占优势,毛志忠就在开发区,他可以随时搜集我们的信息,但是我们却无法到香江来搜集他们的信息。”
“所以你就省去过程,直奔主题?”车子转眼到了中环威灵顿街,二人下了车,岳文抬眼看着绿色的大字——翠华餐厅,在香江嘈杂的夜空中,给人的印象是那么深刻。
这是港式饮食文化的符号,不少人到香港游玩,也要专门到翠华餐厅品尝美食。
吃菠萝包,喝奶茶,是很多香港人的地道吃法。
“你侄女去年上高中,你嫂子带她到香江、澳门玩,我当时手头正有个案子,也没过来,回来后她们娘俩对这里赞不绝口,你嫂子嘱咐我一定要与你一块过来尝尝。”
“猪仔包,至潮鱼蛋片头河,鹿儿岛猪豚软骨粉,奶茶……”陶沙身上很有老大的气质,无论是阮成钢还是岳文,现在都有能力也有实力付款,但几人在一起时,总是他算账。
“他们毕竟是在开发区,强龙不压地头蛇,”等餐的功夫,陶沙又把话题拾了起来,“我就不信,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前些日子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他们肯定忘不了,至少我听说毛走忠忘不了,”岳文吡笑着喝了口奶茶,“但是现在形势变了,反应到上面了,市里要求我们,要在市场和法律的框架内解决问题。”
这句话的潜台词大家都懂得,那就是那些基层干部常用的手段不能用了,得收起来。
“这是龙虎斗啊,”陶沙兴致勃勃地说起一道粤东名菜,“哪个地方没有斗争,哪个地方没有竞争?”
他笑着指指外面高耸入云的大厦,“珠江的水流经香江,从小口进入经过汲水门后由大口进入维多利亚港,此间的两个转弯处就形成了风水上的“聚宝盆”。”
岳文小口地吃着菠萝包,也不打断陶沙,兄弟二人在远离秦湾的香江,坐在一间没有一个熟人的陌生餐厅里,天南海北都可以谈,人生,从来就不只是工作嘛。
当然,他也知道陶沙的兴趣广泛,涉猎很广,什么东西都懂得一些。
“加之,中环地区位于“斗三煞”的财位,顾名思义,指的是在此的商铺既要避开煞气,又要想法子从中借煞气转为财气。”
“老大,莫非你想买这里的旺铺?”岳文把菠萝包夸张地塞进口里,夸张地问道。
“我兜里的那点米,买个脚趾头都不够!”陶沙大笑道,“酒,喝点酒?”
岳文摇摇头,此间也不是喝酒的地方,刚才的晚宴上大家礼貌性地喝了点,但是都不多,依照烧烤之都——秦湾的规矩,正餐完了之后一般是要烧烤,不到晚上十二点以后不归家。
“我听说,在中银大厦建成后,你看,中银就象是三面刀片,建成后,汇丰银行的业绩下滑,连股价也大跌不止。第二年,汇丰银行就在其大厦顶部安装了两门长达17米的大炮,正指向中银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