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世爵如猎豹一般冲进靳家别墅的大院。
靳司寒迈着长腿下了车后,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子里。
兰嫂正在做早餐,一见靳司寒回来了,喜笑颜开,“少爷,您怎么回来了?老夫人在楼上,我去叫她……”
兰嫂的话音未落,乔淑仪已经听见汽车响声,从卧室里出来,一如往常的笑着道:“司寒,今天早晨怎么有空回家?”
靳司寒紧紧盯着她,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恶毒歹意,说话表情更是滴水不漏。
可靳司寒却懒得打太极了,一字一句的开口逼问:“妈,我知道你不喜欢甚至是讨厌林嘉树,可她肚子里怀的是靳家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做出那种毫无人性的事情?!”
乔淑仪眼眸只微微闪了一下,很快便平静笑着道,“司寒,你大早晨回家来跟妈发脾气?你是不是又跟那个林嘉树吵架了,在她那里不痛快,来妈这里胡言乱语?”
“妈!”靳司寒黑眸猩红,“我要一个理由!”
乔淑仪不紧不慢的下楼,坐在餐桌前,握着水杯优雅的喝水,缓缓开口道:“你骂我毫无人性,司寒,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我是你妈……”
“可林嘉树什么也没做错!孩子更是无辜的!如果你讨厌她,你可以骂她,甚至羞辱她,可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残忍?”乔淑仪勾唇嘲弄一笑,盯着靳司寒道,“当初你爸爸,离开我们的时候不残忍吗?靳家姓靳,不姓乔,可他却宁愿抛下靳家整个家业放弃一切都要离开我们母子,司寒,你小时候比林嘉树现在还要可怜,我们孤儿寡母,面对靳氏人心分散的强势股东,谁来可怜过我们?”
靳司寒朝她吼去:“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派人开车撞嘉树!”
乔淑仪愣住,她一直都知道,靳司寒不是那种听话愚孝的儿子,他表面上不见得对她这个母亲有多恭敬,甚至不见得有多把她的话当回事,但靳司寒的孝顺一直都在行动和心里。
可这些年来,他从未对她这样大吼过。
这是第一次,为了林嘉树那个外人。
她笑了笑,看向角落里靳耀与她的合照,“你还记得,你爸爸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吗?连靳家都不要了,跑的那么仓皇失措,司寒,我不希望你也经历一次那样绝望凄凉的感觉。”
靳司寒浑身颤栗着,他喉咙干涩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
靳耀,他的父亲,那个本该守护这个家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得知乔家患有家族遗传性亨廷顿舞蹈症后,在目睹了乔淑梅亨廷顿发作死亡后,更在得知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患有这种家族遗传后,如避蛇蝎一般的远离他们,远飞美国,这一去几十年,靳司寒从未见过靳耀。
因为患有亨廷顿病症,在发作后,意识麻木,却比疯了傻了还要可怕,会做出不听大脑指挥的动作和事情,乔淑梅是撞上车,选择结束自己,可有些患者,是拿起刀,挥向自己最爱的人。
它比癌症晚期,还要可怕,像是中了邪,六亲不认。
“司寒,我是你母亲,你恨我,我不怪你。但是你真的想看着自己的孩子也患有亨廷顿?只要孩子生下来,林嘉树就不可能跟你断掉联系,孩子也不可能不要母亲,你真的希望林嘉树得知你和孩子都患有亨廷顿,然后狠心的撇下你们?你说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既然孩子无辜,就让他开开心心的去天堂吧。一个不健全的生命,不如早点扼杀。你说呢?”
乔淑仪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即使她开车撞向林嘉树的原因,是因为林嘉树是靳耀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女儿,但这件丑闻,她只想一个人带进棺材里。
至于靳司寒,他只要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只是为了他好。
其他的,真的不重要。
“所以,你就派人撞林嘉树?你有没有想过,林嘉树也可能回不来?”
“可是你当初对我说,你不爱林嘉树,你甚至厌恶她,你也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司寒,我以为……”
靳司寒盛怒的打断她的话,声音嘶吼:“那只是你以为!就算我不爱她,就算我厌恶她,就算我不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需要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来料理她!林嘉树是我靳司寒的妻子,只有我能决定她的人生。”
话落,靳司寒捏着拳头,转身大步就离开,乔淑仪忍住哽咽,看着他的背影,“如果你真的想为林嘉树报仇,就去警局揭发我。我不会怪你的。”
靳司寒转身,冷冷凝望着她,缓缓开口道:“我不会去揭发你,因为你是我母亲,但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乔淑仪咬牙,浑身颤抖,“林嘉树那边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侧过身,声音毫无波澜起伏,目光冷寒至极,“我会配合你,把这场戏演到最后。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
乔淑仪伫立在原地,望着靳司寒一步步远离她的视线,她失笑着望向照片里的靳耀。
“现在儿子就像当初你离开我一样那么坚决,你们都走了,我现在总算清净了。”
在丈夫那里,她输给了一个外人,在儿子这里,她依旧输给了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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