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湿滑,林嘉树的脚踝受伤了,靳司寒将她背到肩上,一步步往山下走。
靳司寒连着两天两夜没合过眼,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和胃部的痛意,在背着嘉树下山时,脸色苍白的吓人。
隐隐绰绰的光线中,嘉树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从她的视线看去,靳司寒轮廓清晰的额角上,冷汗涔涔,她抿唇终是开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看他的脸色,很不好。
援救队的其他人员,怕靳司寒体力透支,道:“靳总,要不我们来背靳太太吧,您脸色不太对劲。”
靳司寒却固执的轻摇了下头,背着背上的女人,默然的继续往山下走。
嘉树盯着他凌厉的俊脸轮廓,温热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闪烁泪花中,倒影着无数个他。
他为什么会来清城?
是因为看见了清城发生泥石流的新闻?
他是来找她的吗?
无数个问题,在心里炸开,可她却一点都不想问。
靳司寒背着她走在黑夜大雨中,微微侧眸,声音沙哑低沉的开口:“嘉树,跟我回家过年,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不带一丝命令口气,语气里只剩下满满的恳求。
嘉树深吸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唇角勾了勾,“靳司寒,我跟你回家过年,以什么身份?”
以他妻子的身份?
她没有失忆,不会因为今晚的一场闹腾,就忘记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他们之间失去的孩子,他与叶灵沁的感情……每一桩,都是这场婚姻的致命杀手。
靳司寒托着她的身子,微微低头,看着脚下的山路,继续往下走,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嘉树以为他早就沉默,忽然听见他极淡却认真的口气,“以我妻子的身份,你还是。”
也会,一直都是,在他心里。
背上的人,微微一怔,却是苦笑着道:“靳司寒,你该不会以为,经历了今晚的惊险后,我就忘记你对我的所有伤害,然后跟你回家,接着被你和叶灵沁欺负?”
他知不知道,她甚至有过死的冲动,现在她还能跟他好好说话,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让。
“嘉树……”
“靳司寒,我们能不能就这样,就当做今晚,是我们之间,最后的美好回忆。”
没有叶灵沁,没有那些难过的回忆,今晚她只想忘掉那些事,跟靳司寒好好相处,就当做……是最后的告别。
……
回到驿站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
外面的雨,虽然还没有停,但是已经淅淅沥沥的下小了。
靳司寒跟林嘉树,从山上下来,彼此浑身湿透。
嘉树进了驿站后,看了一眼湿的比她还要厉害的靳司寒,一瘸一拐的走到前台问:“请问还有没有新的房间了?”
“没有了,这几天山上发生泥石流,很多准备去山上的客人都住在这里了,附近也没有什么客栈和民宿,所以驿站的房间根本不够。”
嘉树深吸一口气,抿了下唇瓣,“好,谢谢。”
她带着靳司寒进了自己的那间小房间,倒不是她矫情,她跟靳司寒之间什么都做过了,就算要防着他也不差这一晚,只是,驿站的房间很小很小,包括床,靳司寒就算一个人睡,躺上去怕是连腿脚都要悬空,这张床的长度,一米七都不足,何况是靳司寒一米八六的身高。
进了房间后,嘉树开口道:“你先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