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张皇失措,他不知所措站在床边,想要上前却又抬不起脚来。
唯有最小的李治,不管不顾扑倒长孙皇后身边,他放声大哭起来,似是想用自己的哭声将陷入长眠的长孙皇后吵醒。
可无论李世民与李丽质他们如何悲痛,长孙皇后都再无睁开眼睛的可能。
皇后薨逝,春意正浓的长安城登时落寞下来。
满街的白幡随风而动,似乎在为长孙皇后送行,又好像是在挽留她。
自长孙皇后薨逝,李世民辍朝了整整五日。
期间,他拒绝了所有人的请见,独自一人在长孙皇后的寝殿中待了五天,才终于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几天,李丽质日日留在宫中为长孙皇后守灵,程易虽然担心她会吃不消,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实在劝不得,于是只能吩咐御膳房和太医院仔细侍候。
七天后,多日来几乎水米未进的李丽质,终于在支撑不住昏倒在了长孙皇后的灵前,宫人们当即大惊失色,立刻传了太医前来。
“到底怎么回事?”
得了消息,正在神策军大营的程易,也第一时间入了宫。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李丽质,程易不由怒火攻心。
“启禀王爷,本就郁结于心,又一连几日水米未进,这才会支撑不住。”
大宫女枫叶红着眼眶道。
闻言,程易未再多问,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声,随即便抱起李丽质出了宫去。
若是在任由她如此下去,怕是丧期还未过去,她便也要紧随长孙皇后而去了。
栖梧殿中自是没人敢去拦他,毕竟若是李丽质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逃不过一个侍奉不周的罪名。
等到李丽质终于幽幽转醒醒,已经是三天之后。
才刚一睁开眼,李丽质便看到眼底乌青的守在自己床边的程易。
“夫君。”
李丽质轻唤程易一声,只是开口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实在干哑得厉害。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自己浑身疲乏得厉害,竟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可算醒了。”
见到李丽质醒来,程易悬了三天的心终于落地,他抬手轻轻抚过李丽质的脸颊,神色中带了些嗔怪和疼惜。
他最见不得的,便是李丽质如此苛待自己。
“你纵使不为自己,也该为我、为陛下、为皇后娘娘想想啊。”
看到程易的眉眼间的神色,李丽质忍不住再次垂下泪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我知错了,夫君别怪我……”
李丽质低着头不去看程易,轻声说了一句。
见状,程易索性躺倒床上,将李丽质揽入自己怀中,轻轻抚过李丽质瘦弱的脊背。
“傻瓜,说这个做什么?”
说着,程易又吻了吻李丽质的额头。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却也不能不顾年自己的身子,记住了吗?”
李丽质双手环住程易的腰,把头埋进夫君胸口,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再不会如此了。”
察觉怀中的人消瘦不少,程易愈发心疼起了自己的妻子。
“没关系,别哭了。”
程易温柔抚过李丽质的发丝。
终于哭了个够,李丽质被程易盯着喝了一碗粥,便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程易躺在李丽质身侧,看着妻子带着泪痕的侧脸,他心中一动,又在李丽质的脸颊下落下了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