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
柴哲威眼前一阵阵发黑。
愈发稀薄的空气,迫使他不得不尽量张大嘴去呼吸。
“住手!!!”
正当程易以为那平阳公主当真如此狠心。
未了避免自己暴露,宁愿让柴哲威当真死在自己手中的时候,一道厉喝忽然想起。
程易冷笑一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身形佝偻的柴绍,被两个人搀扶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
看到对方脸上的愤怒。
程易心里再是清楚不过。
他猜对了。
“平阳公主?”
程易开口了。
柴绍眸色沉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程易。
半晌,他缓缓抬起手来,揭掉了覆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一张因为常年佩戴人皮面具,俨然已经变得过分苍白,且皮肤甚至还有多处溃烂的脸,出现在了程易眼中。
不过,在场的谯国公府人,对这一变化,却全都视若无睹。
“圣鸣王果然好本事。”
等柴绍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由起初的粗狂,变得细腻了不少。
不过,语气却仍旧十分阴鸷。
程易松开柴哲威,双手交叉揣在袖子里,冷冷看向仍旧穿着国公爷衣裳的平阳公主。
他上下打量起对方。
“公主才是好本事。”
可以看得出来,平阳公主伪装柴绍,并非只是单纯戴了张人皮面具。
不知想到什么,程易忽然轻笑一声。
见状,平阳公主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先前本王听到谯国公爱妻如命的传闻时,还有些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倒真是所言非虚了。”
程易的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讥诮。
无论当年的柴绍,对平阳公主是否是真爱。
他都必然不会心甘情愿,成为自己这位公主妻子的替死鬼。
“你!”
听到程易提起柴绍,平阳公主的表情猛地一变。
当年,她诓骗柴绍喝下那杯毒酒时,没人知道她心中有多挣扎、多痛苦。
这么多年来,为了李渊当初的留下的圣旨与天子玺。
她连拿真面目示人都不敢,只能日日戴着柴绍的人皮面具。
多少次午夜梦回,一脸青灰的柴绍,双目含血地出现在她面前。
声声泣血地质问她,为何要狠心害死他。
“你知道什么!”
平阳公主忽地大喝一声。
她简直恨极了程易,若非他的出现,事情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程易眉梢微挑,眼带戏谑。
平阳公主似是被他的目光激怒了。
她猛地往前冲了几步,还未去到程易身边,便被护着她的人死死抓住。
“公主不可!”
“圣鸣王上有皇帝信任,下有百姓称颂,自然不知本宫的难处。”
她稳了稳情绪,字字含冰般开口。
若非当年的一连串变故。
她又何须假死避世?
又何须为了不被旁人看出破绽,害死与她夫妻情深的柴绍?
她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为了“正统”二字!
“你的难处,又与本王何干?”
程易冷冷道。
平阳公主看向他的目光,愈发阴鸷起来。
“你放了我儿,本宫愿与你一道入宫去见李世民。”
她声音极为嘶哑。
这般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闻言。
程易垂眸,看向被自己踩在脚底的柴哲威。
声音满含讥诮道:“身为人子,竟助纣为虐害死亲生父亲,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
柴哲威目眦欲裂,他两只手死死抓住程易的腿。
妄图将程易那好似千斤坠一样的脚,从自己胸口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