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次还是自从他来到这个朝代以来。
第一次看走了眼。
想到这里,程易不由心中暗笑。
“好,好一个未有任何不合理之处。”
程易嘴角微掀,笑意却格外森冷。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在场众人,居然从程易的这个笑容中。
看出了浓浓的杀意。
如此一来。
方才还心有庆幸,觉得骆子成还算有眼色的众人。
登时便又觉得。
这骆子成实在是个害人精!
王爷刚刚那么问了,明显就是对他们大理寺不满了!
想听寺中上下人好好说道说道。
可他骆子成倒好!
居然就这么,明晃晃打了王爷的脸!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如此想着,大理寺上下一干人等,又都恨恨看向了骆子成。
将所有变化尽数收归眼底的程易。
看到这一幕幕,嘴角笑意愈胜,心中冷意也愈胜。
“骆子成。”
他再次开口,直接便将骆子成立在了所有人的前头。
“你好心为他们遮掩,可这些人呢?”
说着,程易竟站起身来,朝着立在堂中的众人,闲庭信步般走了过去。
“好心当做驴肝肺,只恨不能对你这个不识抬举的,群起而攻之啊。”
话音落下,程易也恰好站在了骆子成的面前。
低着头的骆子成,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那双靴子。
听着程易坦然说出口的那些话。
心中不由狠狠颤了一下。
是啊,他有心回护的那些人。
现下恐怕只恨不能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那既然如此。
他又何苦护着他们。
“启禀王爷。”
骆子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的他,眼中带了一抹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决绝。
“大理寺自立衙起,便始终只听命于陛下,只为百姓请命。”
骆子成抬起头来,昂首挺胸看向程易。
眼中,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坚定与清朗。
见他这副模样,程易就知道。
自己方才那番话,并没有白费心思。
“自匡大人升任寺卿以来,更是兢兢业业,从不曾懈怠半分。”
“可寺中上下,因着匡寺卿有容人之量,却逐渐生出不少歪邪……”
“骆子成!”
这头,骆子成的话还没有说完。
另一头,忽然心头狂跳的大理寺左少卿,突然出声呵斥。
“王爷在此!岂容你胡言乱语!”
方才骆子成不说话,他们怪骆子成不识抬举。
眼下他开口了,这些人又恨他话说得太过直白。
闻言。
程易并未说话,只淡淡瞥了眼大理寺左少卿。
只这一眼,便直接将已然人到中年的左少卿,直接钉在了原地。
大理寺左少卿的脸,登时便成了猪肝色。
骆子成却没有理会他,继续道。
“寺中一些官员,收受犯者亲眷的贿.赂,将轻判者直接抹除罪责,重判者则是从轻发落。”
“更有甚者,竟胆大妄为牢中死囚,换成城中无亲无故的乞丐,据下官所知,此事他们已经做了不少于十次。”
“以左少卿为首,他们将赎出各类人犯的价格,在黑市中明码标价,只等人犯亲眷捧着银子上门。”
说到这里。
骆子成一撩袍角,直挺挺在程易面前跪了下来。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神策军将士前往黑市探查,下官今日若有一句虚言,但凭王爷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