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聂霆骁的声音:“喂。”
苏楠楠此刻完全沉浸在情绪里,没有听出聂霆骁语气里的复杂。
她几乎是听到他声音的一瞬,就哽咽道:
“阿骁,我这几天开始无缘无故听不到也看不到了,而且时间越来越长。薄医生说,他会研究出药来,是不是真的?”
聂霆骁的记忆里,苏楠楠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带着脆弱和依赖、
好似只要他说可以,她就会相信。
他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头某处被别样的情绪揪起,沉重到难以呼吸。
而电话那端,苏楠楠却以为聂霆骁是说了话,她却没听到,于是,几乎是嘀咕一般:
“你说话了吗?我是不是又听不到了?”
她声音有些微的发抖:“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我真的害怕成为一个废人。”
聂霆骁喉结滚动,他抬起眼睛,恰好对上对面沐晴的视线。
沐晴站在试验台上,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一个滴管,她穿着白大褂,一双眼睛在镜片后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聂霆骁。
聂霆骁瞳孔收紧,眸底的情绪翻滚,唇瓣动了动,却有些发不出声音。
电话那端,苏楠楠声音更轻了:“阿骁,我听不到你说话,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聂霆骁发出一个音节,再看向沐晴面前的仪器,他感觉有刀子在自己的心头翻搅,将他的心一寸寸撕裂。
他听到自己用惯常冷漠的语气说:
“衍峯说得没错,他能治好你,药在一个月内会给你服下,以后你都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苏楠楠听到这句话,怔了怔,几乎是本能道:“我真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