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搞错的……凭什么赖在我的头上！”顾明珠鼻尖发酸，却倔着脾气站了起来，惨白的一张脸，“你们说请的是顾家小姐，凭什么不认我？”
“之前傅老太太也给了人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怎么就不算？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错！是你们非要这样的！”
“你们说我嚣张跋扈，那也是你们给的权，我才没有做错！”
顾明珠硬挺着胸膛，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又不是她想搭上傅家这条线的，明明就是傅家人自己弄错了！凭什么到现在还怪她？她没怪傅家把她请过来受欺负已经算是慷慨了！
“顾小姐应该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傅家请的是有本事的顾家小姐，而且顾家可不止顾明珠你一个小姐。”傅晴眼底噙笑，乖乖地瞥了眼脸色铁青的顾明珠。
一字一句的话将伤口撕扯得鲜血淋漓：“我记得顾家四小姐，可不是你吧？”
“不过我听说那位顾家四小姐在顾家生活的不是很好，所以顾明珠，你这张请柬的来历，还需要我再细说下去吗？”
“她这张请柬该不会是抢顾四小姐的吧？”
“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呢？”
“抢别人的请柬还这么趾高气昂，她该不会没有脑子吧？”
“真恶心啊……”
“也不知道身上从哪儿粘的味儿，又臭又恶心，干的事也是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众人的话像一支支利箭一样，狠狠地插了顾明珠的心脏里，她似乎再也听不到除了这些谩骂之外的任何声音了。
每一个说话的人，都是面目狰狞的怪物，她们朝着她挥出利爪，将她挠得遍体鳞伤，就连灯光也变得鬼怪陆离起来，这里不再是她向往的权势之地，这里是她一生的噩梦！
“把顾小姐请出去吧，记得先给顾小姐冲个澡。”傅晴轻飘飘的话响起来了。
顾明珠失魂一般被两个保镖架走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就浑身湿漉漉的被赶出了傅家的大门。
她光鲜亮丽的赶来，一身狼狈的回去，她成了这场宴会里唯一的笑话，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道路，呼啸而过的冷风，顾明珠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胳膊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
开了几树海棠花的深院内。
唐妤步子有些散乱，皙白的指提了个高脚杯，指尖却不自知地插进了猩红的液体中，她身子一晃，这酒也撞得破碎，将她的手染上了胭脂色。
她似乎是走不动了，转过头来，就着满园的淡香，冲着身后同样提着一杯酒的男人粲然一笑：“傅止清，你今天……真好看。”
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下去，挂在他的臂弯中，他系眼的绸带这会儿正在那七分醉的小姑娘发后，一双眼盛满月华。
“谢谢，你今天也很好看。”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姿态很放松，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我吗？”唐妤指着自己，停顿半响后，摇头起来，“我不好看，我眼睛不好，脸上还有伤疤，就连腿上都有钉子。”
她在说她重生前的模样。
触及伤心事，她不走了，停在海棠花下跌坐下去，红酒淌了满地，裙摆上沾了红，海棠花上也沾了红，她陷进同样猩红的噩梦里。
“傅止清……我好疼啊。”她仰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鼻翼上那颗痣格外的靡艳，站在那里垂下眸看她，就是一场风花雪月。
她笑了起来，用那只沾了酒渍的手拉住他的裤脚，猩红的颜色也渡到他的身上：“那些钉子有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