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岛应是一个至少能容纳万人的大岛屿,岛上遍布明哨暗哨,机关遍地,高手如云,明合九宫,暗藏八卦,大概连只飞鸟都进不来。
天下盐帮四字,万吴魏成李三坛心中,都以为这样的盐帮才是盐帮该有的样子。
然而实际上,这里却和一个大点的村落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住得下的,大概也只有两三千人的样子。
三人投了拜帖,便等在盐帮的第一道门之外。
现在的盐帮除去帮主田渊田清潭之外,此刻在夙沙岛中的,还有四位统领,分别是海内挡车韩魁韩榜元,陆地行船麒滔麒子波,小淮侯袭震袭风雷,医剑双修华炳华炎章。
这是三人在船上就听刘义说起过的。
当然,只有魏成是此刻才知道的。
等了不一会儿,一队人从里面迎了出来,为首的三人,正是韩魁,麒滔,华炳三人。
见了这三人,韩魁抱拳客套了几句,将三人迎了进去。
刘义将三人送上岸,便即引船离去。
一路上弯弯绕绕,韩魁将三人带到了盐帮的会客厅中,众人分宾主落座,韩魁已经坐到了首位之上。
万吴看了看魏成,魏成看了看李觞,三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看这架势,田渊是没准备露面了。
韩魁令人在厅中燃起香料,又令人布置餐盘杯盏在院中,看起来的确是很好客的样子。
最终李觞实在是忍不住了,道:“韩当家的就不必准备酒席了,我们还是先把事情谈好,再说吃饭的事吧!”
万吴看着韩魁两边的麒子波与华炎章,两人丝毫对韩魁越俎代庖的行径丝毫没有反应,显然是三人已经串好了的。
韩魁赶忙向李觞抱拳道:“三公子,实在抱歉得很,我家帮主近日偶感风寒,不便见客,在下初次打理帮中事物,让三位见笑了。”
万吴笑了笑,抱着手臂靠到了椅背上。
实际上这时候就可以走了,就算再留一阵,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李觞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韩当家的不引见一下另外两位当家的?”
麒子波惯使一对镔铁哭丧棒,华炎章擅使长剑,袭风雷惯用的武器是两柄护手刺和满身的暗器,像李觞这种程度的,完全可以从他们的手上和胳膊上看出他们的身份,实在没必要问这个问题。
韩魁也没打算回答他。
“三位本是江湖各处的英雄,今日同时造访我夙沙岛,不知有何要事?”
万吴看了一眼周围忙着的仆人和丫鬟,摸了摸鼻子,笑道:“盐帮的耳目至少在盐泽城中还是有许多的,辗迟县黄天骅四公子的事情传到这里也不会太慢,我们的时间也很赶,三位想也不是很闲,直说吧,一整套的天星珠是要钱呢还是想怎么着,我们想弄一套。”
韩魁笑了笑道:“天星珠的确是江湖中珍贵之物,然而作为盐帮而言,本也算不上贵重,只是这些年遗失甚多,即使是今日,也仍有八颗尚未产出,所以两年之内,恐怕不是财物和势力可以解决的问题。”
万吴起身道:“既然如此,就麻烦三位找条船来,送我们出去吧!”
魏成一直很奇怪地看着万吴,不太明白他这种说话的方式,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韩魁道:“酒饭已然备好,那位姑娘既然提出这些条件来,也没打算这一二月便能让诸位将此事办好,不过,江湖中还有两套,现下应该还是完整的。”
万吴道:“盐帮的守卫外松内紧,看起来,想要从外面突破也不比那两个地方容易,人家怎么就一颗都没丢呢?”
韩魁叹了一声,没有搭话。
但是旁边的华炳却忍不住说道:“大概是有些地方偷不了,有些地方的东西,会让人觉得是假的,所以还是原产地的偷了更容易当真。”
这话分明是讽刺余飞鹤武功远不如同为一派掌门的谢玄。
万吴倒是没怎么当回事,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不知盐帮丢的天星珠是哪几颗,如果有机会的话,可能还是回来凑一套,那时恐怕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了。”
韩魁道:“此事还需明日回报过田帮主之后,再给三位答案。”
万吴抱着手臂,问:“现在去清查一下,很费时间吗?”
韩魁道:“盐帮的主要生意还是在天下的盐商盐贩,天星珠的事,一向由田帮主和袭堂主负责,如今帮主带病,袭堂主在外,所以此事,只好劳烦三位再等一等。”
李觞一抱拳,道:“韩堂主,在下有一言相问,不知是否当问?”
韩魁点了点头:“自当知无不言。”
李觞问:“盐帮的帮主与四位堂主,不是结拜关系吗?”
韩魁摇摇头,道:“不是,虽然也兄弟相称,但比不得那些占山为王的,以利益为先的江湖团体,还是没有兄弟之盟的好。”
这一顿饭众人吃得不欢而散,等盐帮派船将三人送出,上了岸了,三人的脸色才慢慢自然下来。
魏成走着就问万吴:“你觉得韩魁是今日才初掌盐帮吗?”
万吴道:“看他的姿态,似乎有点藏巧的痕迹,是个久历江湖之人,刚开始的确有些慌乱,但也都是装出来的,一个大帮派的二把手,就算是第一天掌权,也不该有此形态。”
魏成笑了笑说:“笨人装聪明看来可笑,但聪明人若硬要装笨人,也不怎么容易。”
万吴道:“却不知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这些人的来历,你们都清楚吗?”
魏成苦笑道:“近年来我虽然比万兄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长点,但很少在齐鲁地面活动,除了这几位堂主的名字和他们用什么兵器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但就这点情报,也依然是今日听刘义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