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诧异地让人进来了。
王鹏眼睛微红,深色亢奋。进了大帐,王鹏单膝跪下行礼,大声说道,“属下愿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炯把王鹏反复看了看,好奇地问道,“你受什么刺激了?”
王鹏有些郝然,随即大声回道,“将军,属下乃是真心实意,跟着将军去辽东。”
杨炯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次问道,“莫非,你有烂账?是赌债还是风流债?石三妹跟我说了,你今年初,开始养了一个外室?”
王鹏冷汗冒出,身子抖了抖,“将军,我可是没有朝军饷伸手呀!”
杨炯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没管你,也听说过你家里的一些事。你可是要谨慎,不然,闹将起来,脸上可是不好看——你好歹也是咱们虎山军的度支使!”
此话一出,王鹏顿生知己之感,“属下一定不忘将军的教诲。一定安顿妥当,一定不给将军添麻烦。”
你养外室,关我卵事!这是什么神逻辑?
杨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静静看向王鹏,等着他继续开口。事有反常即为妖,大鹏鸟神色有异,前后反差太大,肯定有什么事,抑或受了什么刺激。
果不其然,接下来王鹏便坦陈了心声,“……那个恶婆娘如此不待见老子,老子一定要争口气,让她知道错了!”
杨炯摇摇头,又点点头。
亲官难断家务事。作为上司,有决定权裁判权的,是在公事方面。至于下属的私事,可听,可看,不可说。
好在大鹏鸟也不是来求安慰求同情的,叙述完他自个的心声后,便立马转到了公事上,“将军,目前库房里的现银还有十余万两,还有一些绸缎、盐和珠宝。属下想着,穷家富路,留个万把两银子应急,其他的都带上路。这一路人吃马嚼的,开销可是不小,身边没银子可是不行。”
杨炯点头。
杨西施也在军中,一旦大军战败,娘俩啥也没了,还在乎衡州永州这点地盘么?
王鹏又道,“至于大军的粮草供应,属下有两个法子。其一,带一部分,买一部分。咱们走湖广、江西、南直隶这一路,虽然多绕了一点路,但这一路上,有钱还是能买到粮食的。全军轻装疾行,就带三日的干粮,买到粮食就埋锅做饭,没买到就啃干粮。到了南直隶,咱们预备上两个月的粮食,再渡江北上……”
“其二,走海路,在天津卫预备粮食。大人给芝娘去一封信,从广东,或者南洋买粮,直接运到天津卫屯着。咱们虎山军在千军寨有一个步军营,让这个营头派人去天津卫,务必守住这批粮食……”
杨炯看着侃侃而谈的大鹏鸟,颇为感慨。有女人,不管好女人,还是不好的女人,都会给男人产生一定的作用。女人,催男人奋进哩!
再细品大鹏鸟的说话,杨炯生出几分所见略同的感觉。要保证粮食的稳定供应,又要赶时间行军,带上大量的粮草辎重肯定是不行的。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找一条买得到粮食的行军路线。
最好,是在哪个大军经过的地方,囤积有大量的粮食。而这个地方,最好是靠近山海关,出关之前进行最后的补充。走海路,从岭南或南洋运粮食过来,看似舍近求远、遥不可及,但在当前中原战火连连、民生凋敝之际,反倒成了一个相对靠谱的主意。
想了想,杨炯问道,“大军所需粮草,不是一点点。这么多,这么远,走海路,你有几分把握?”
大鹏鸟断然回道,“属下很有把握,这个法子,绝对可行。据属下所知,不管是郑一官,还是红毛子,他们的商船往来于高丽、扶桑、台湾、南洋,贸易往来不绝,所获更是惊人。啧啧!”
说完,大鹏鸟眼中冒光,口水差不多都流出来了。
杨炯沉默不语。
大鹏鸟见杨炯不表态,便极力开口撺掇,“将军,事不宜迟,大军后天就要出征了。不瞒将军说,现在军中存粮仅够两个月食用,这还是大军没有开动。真是赶起路来,兄弟们肯定都成了大肚汉,还要吃得更多!”
“……大人,我这法子,不行也得行!”
杨炯听罢,剑眉一扬,瞪向王鹏,“你个狗日的,老子一从岭南回来,就吩咐你抓紧囤粮食。囤到现在,才两个月!你个狗日的!”
杨炯一拍案几,砚台飞了起来!
王鹏见状,双腿一软,再次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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