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烈缓慢而沉重的点头,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郑弘岩是个心志坚定的人,只是,有时真相远比谎言还有残酷数百倍,我担心他会承受不住。”
纪梵音浅浅笑道:
“我若在这时插手,不就会失去些乐趣。”
没有意外,苍烈好像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沉吟了一下,问道: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纪梵音眼底浮现出一抹怜惜,徐徐地说道:
“先前派人保护郑弘岩,是不想有人打扰他,如今,距离真相只差临门一脚,再把他保护的固若金汤,纪倩影如何能寻到机会杀人灭口呢。”
苍烈瞳孔微缩,随即回答:
“我明白了。”
苍烈转身离开。
纪梵音回到屋里,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没法入睡,干脆又从床榻爬起来。
在院里踌躇了一阵,想起苍烈的话,到底是不放心,纪梵音走到墙角,折了一枝珍珠梅,走出清翊园。
天亮时分。
酒肆内,寂静无比。
二楼临街的房间,窗户大开,站在那里,刚好可以看见显赫无比的纪府。
郑弘岩静静的站在那里,屹然不动的样子像是凝固了一般。
他背后的座椅上,摆放着二大坛烈酒。
在最难熬的一夜,理智和清醒,竟成了自我折磨的手段,他没有选择用宿醉逃避现实。
片刻后,郑弘岩身体摇晃的一下,站得太久,他腿脚发麻,险些摔倒。
他走过去,平静的把酒塞一个个打开,扔到地上。
然后,他拿起一坛,把酒壶倒满,又拿起酒壶,就身上各处洒了一些,沾上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