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见他俩神色微妙,疑惑道:
“你们不相信我啊?真的不重,而且……”
话没说完,她看见良吉扶着白母从屋里出来,赶忙快步走过去,一面接过良吉手里的东西,一面替他扶稳白母,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我的白姨呦,您可安生一会吧。大夫不是说让您卧床休息吗!”
顾雪一开口,就要絮叨一箩筐的话。
什么操劳半辈子,一定要顾惜身体。
什么有将军府在,一定要放宽心。
对于顾雪的“家常”,良吉早就习以为常。毕竟,白微离开将军府的头两年,顾雪总是隔三差五就会来家里一趟。
大米、白面、老母鸡、糕点、猪肉……
顾雪从不空手过来,每次带的东西还都不一样,且都是家里吃穿用的上的,也不贵重,让人都不好意思拒绝。
次数多了,白家人心里也猜到,这不是阮霁月将军的意思,是顾雪打着将军府的旗号,在照顾白家呢。
后来白微到摄政王府工作,慢慢存了钱,白家日子好过了,顾雪变成了隔一月来一次。
现下白微不在,有顾雪陪着白母,良吉身为白家男主人,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纪梵音面前,招呼道:
“纪姑娘,您来了?快,请屋里住。”
一抬头,看见水清尘,良吉被惊艳的眼前顿时一亮:
“……这位公子是?”
水清尘微微一笑:
“在下水清尘。”
纪梵音抱住水清尘胳膊,笑吟吟的补充一句:
“水清尘,我未来夫君。”
良吉再次垂首欠身,道:
“水公子,日安。”
上次见到良吉时,纪梵音觉得此人长得不算漂亮,但那张巴掌大的瓜子脸是真的清秀可人。
今日再见,良吉嘴角青了,眼角肿了,眼眶布着疲惫的红血丝,腿也受伤了。
真是分外……
柔弱啊。
想到柔弱可欺,纪梵音又不禁想起了苍烈那席话——良吉,性子本柔弱,为家人而强大。因是奴籍,从小就受尽旁人的欺辱。白微用在将军府为奴那些年攒下的积蓄,求阮霁月出面,用了些手段,替良吉消了奴籍。许是为情,许是为恩,良吉毅然决然的嫁进白家。白家呢,在白微的努力下,有了宅子,盘了店面,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纪梵音直勾勾的目光,把良吉盯得浑身不自在,低着头,再次说道:
“纪,纪姑娘。您屋里请。”
纪梵音看着良吉,沉默片刻,突然问了句:
“你为什么要嫁给白微?”
良吉一愣,以为听错了:
“您说什么?”
纪梵音微微眯眼,松开水清尘手臂,往前近了一步:
“为什么嫁给白微?”
“您,您……您这话是何意?”良吉脸色红了又白,不知是被她吓住了,还是被她唐突的话冒犯到了。
“听不懂?”纪梵音那双黑眸闪过混杂着疑惑和玩味的光芒。
顾雪把白母送回屋里,一出来就看见纪梵音离良吉很近,几个大跨步跑了过去,抬起手臂横在两人中间:
“纪梵音,你干嘛呢!良吉胆子小,你别着吓他了,他有伤在身。”
纪梵音神奇的睁大眼睛:
“他胆子……小?!”
水清尘无奈的轻轻摇头,揪住纪梵音后衣领,提回自己身边,微笑道:
“小音喜欢开玩笑,你们不用理她。”
顾雪小声嘀咕:
“眼神跟要吃人一样,这玩笑开得也忒吓人了。”
纪梵音听见了,张嘴就想回话,水清尘长臂一伸,把人搂进怀里,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