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最后一个梦里梦到的是傻宝,她还是那个由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拔起来的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彼时正赖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回头看她威武不凡,龙行虎步而来的父王,等到承业帝走到廊下伸手要抱过她的时候,她却是小脸一扭,趴到了自己的怀里小屁股对这一脸黑线的承业帝,承业帝气的跳起来,大头直接戳破了廊顶。
然后他就笑醒了。
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是风吹过竹子缝隙的声音,轻柔的而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节奏,合着似钟声又似铃声的古典音乐,让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仿佛母亲在轻轻的抚拍,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什么朝廷大事,百姓民生,仿佛都随着这声音远去,只觉得这一刻的胸怀无比的宽阔,整个人得到了新生。
“大人。”要不是旁边传来这犹犹豫豫的少女声音,丞相或许会一直这样踢下去,迷失在这带着某种魔力的音乐里,“您的宠物是不是心眼儿太多了呀?往日里,不管是谁听到您这祭司曲之后,哪个不是感动的痛哭流涕五体投地,按照道理说这一类人的话都是能够接受感化,能够被改造的,还是存有善良仁智的,像今天这般,先是听着听着给笑出来,然后就无动于衷,只是一味沉迷于此的倒是头一回见,只怕不是心眼太多,就是个没心的呀。”
白遇眼神慢慢清明起来,嗯,本相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一个扎了上百个小辫子的黄毛丫头计较。
雪祭司懒懒地扔了手里的琉璃管子,推开面前的三角铁架,乐声一停,空气就开始变的焦灼。
“要心干什么?”雪祭司额角的火焰花今日格外地艳丽。
看向白遇时,白遇只觉得自己都要被烧死了。
“大人,您别吓他了,可怜见的,发烧了三天三夜了,阿顽晓得了,他不是没心不是多心,是烧成傻子了。”阿顽可惜地摇摇头,“多好看的宠物啊,就这么傻了,昨天还有一个丑的目不忍视的人来偷他呢,大人,往后要是他傻的不会迟到不会如厕可怎么好啊,是不是还要阿顽我来喂,还要阿顽我来把屎把尿啊?”
白遇:…这个丫头的戏不是一般的多,希望主子靠谱点。
结果,那主子很懒懒地来了一句:“真要不中用成那样,就拖出去剁了当化肥,换一个新的来。”
白遇:…本相觉得还是继续晕过去的好。
阿顽拍了拍白遇的脸:“傻了没傻了没?”
白遇淡淡地看向雪祭司,有没有被本相的威压吓到?赶紧放了本相,别欺负本相现在嗓子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