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祝兰台放下碗筷站起来,优雅地拿手帕擦擦嘴,抬头说:“我吃好了,想去休息一下,嫂子自便。”
一甩袖,不理会言氏一脸讨好巴结和战战兢兢,祝兰台款步离开。
直到祝兰台的身影转到拐角处看不见,言氏才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气丈夫和祝兰台对自己的高傲,也恨自己又得罪了祝兰台,不知道以后祝兰台还会不会帮助自己家。
言氏一直坐在椅子上纠结着,直到丫鬟服侍刘氏睡下,进来收拾碗筷,言氏才惊醒,一脸不安地走向卧房。
因为祝兰台的帮助让祝良武攀上了凤家这课大树,虽然暂时只能在大树下仰人鼻息,偶尔得到一颗果子的馈赠,祝良武已经很满意了,走出去也忍不住昂头挺胸,见人就说自己跟凤家做生意,好似跟凤家已经到了你我不分的地步一般。
当然,对于祝良武的狐假虎威,祝兰台一点都不曾得知。
自从日跟祝良武去过姑苏桑园之后,祝兰台几乎足不出户,一是想要多多陪伴母亲,宽解母亲心中的郁闷;二来也怕出去碰到城西的人,大家见到自己这个被夫家休弃的弃妇面上都没有意思,更甚者自己已经被吕氓休弃的事因此传到了家里人的耳朵里,徒惹母亲担忧,受兄嫂白眼。
对于吕氓这么久都没有来接祝兰台,言氏心底已经渐渐开始怀疑了。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祝兰台已经被休弃这一层,毕竟在祝兰台回来之前,吕家还帮了自己家一个大忙。
言氏想,或许是小两口闹了别扭,彼此赌气呢!
想到此,言氏就万分艳羡祝兰台,嫁了个夫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至少在长安城的小商贩中算得其中翘楚;而吕家翁姑对待祝兰台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分外疼爱怜惜;最重要的是吕氓对祝兰台的好,若是以前,吕氓能留祝兰台在娘家住个四五天的已经是极限了。
女人呵,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一个知心知意的男人,知寒知暖,怜惜自己,疼爱孩子,为这个家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
言氏想到这几日丈夫对自己的冷落,心底更加难受。虽然祝良武每次吃完晚饭出去时都是说因为攀上了凤家,所以最近应酬比较多,但言氏明白,那些所谓的应酬,不过是几个男人约着上花楼,喝喝酒,狎狎妓,哪里就跟生意有关了!
一股气怒自心底升起,言氏对于祝兰台的羡慕一下子都变成了嫉妒和愤恨,妒忌的怒火熊熊燃烧,直逼言氏的理智。
摔下手里做针织的笸箩,言氏蹬蹬蹬地走到院中,午饭后的这个时段,祝兰台经常在蔷薇架下陪刘氏说些闲话,母女相处甚是融洽。
言氏刚走到前厅门口,就看见刘氏坐在蔷薇花架下的藤椅上,一脸的安详,微眯着眼睛,享受着从枝条缝隙间漏下的阳光;祝兰台坐在刘氏脚边的矮凳上,双手扶在刘氏的腿上,将脸儿挨着刘氏,微笑着正在说些什么。
母女二人的知足恬淡让言氏心中的不甘和妒忌的怒火蹭蹭蹭地又上涨不少。言氏握紧双拳,指甲扣进肉里,良久才松开,面上的不甘和妒忌已经换成了一副稍显扭曲的亲热,娇娇娆娆地,言氏走到正在蔷薇架下闲话家常的母女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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