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兰台此话一出,众人便知道那是卫英亲手烤的鱼片,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插科打诨,祝兰台和卫英两人从头到尾都忙着调节黄志和凤崇之间僵硬的气氛,好歹算是把一场洗尘宴平平安安地坚持到了最后。
凤海天很生气,约略跟黄志寒暄两句,便扭头大步离开了;凤云天则欣慰地拍拍凤崇的肩膀,说:“娶妻当娶贤,好好珍惜。”
那些参加洗尘宴的人大多是凤崇的心腹,平日里跟黄志处得也不错,见好不容易坚持到宴尾,便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互有心结的黄志和凤崇两人。
祝兰台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让黄志和凤崇单独相处,或许是因为关心吧,祝兰台很敏感地感觉到,黄志和凤崇只是努力维持着便面上的和平,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气呢!这时候让他们单独相处,那还不咬起来?!
“夫君,我有些乏了。”祝兰台软糯地撒娇道,因为平日里没有练习过,猛地装起来,连祝兰台自己都被自己弄得满面尴尬和羞涩,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而这却反而更给祝兰台添了一丝柔美,撒娇的意味更浓。
凤崇如何不明白祝兰台的意思,当下伸手搂住祝兰台的腰身,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陪娘子去休息吧。”转头,凤崇吩咐卫英:“卫英,你记得好好伺候黄先生,黄先生可是凤家的大功臣!”
黄志冷哼一声,不屑得很。
凤崇并未在意,微微一笑,冲黄志辞别道:“黄先生,告辞。”
祝兰台对黄志点头微笑,又悄悄丢给卫英一个鼓励的眼神,便立刻推着凤崇溜之大吉了!
卫英还来不及留人,凤崇和祝兰台早就跑得连影儿都没有了,想着现下只有自己和黄志两个人,卫英的双颊不由地绯红。
“对了,你不是最喜欢西域的趣事吗,我如今又带回了两本书,就在我房间,你要不要去看?”黄志装作没看见卫英的羞涩,朗声问。
“去!”卫英果断干脆地说,说完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急切,不由地垂下头去。
黄志被凤崇搅乱的心情,见此不知道怎么就飞扬起来:“走吧,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巴尔的事。”
卫英使劲儿地点点头,跟上黄志的步伐。
“怎么样,看凤家是不是不久就要办一场喜事了。”祝兰台得意地说,仿佛她是那牵线的红娘一般。
凤崇不由地好笑:“你让我蹲墙角,就是为了这个?”
祝兰台点点头,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凤崇张口吐出一个字,不由地叹息,说:“算了……”他原本以为祝兰台是想跟他解释关于她跟黄志之间的清白呢,没想到竟然是想要撮合黄志和卫英。
“让你看了这个,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祝兰台幽幽地叹了口气:“也许以前是我钻了牛角尖,看不清楚别人真正的意图。但是,若是我们之间互生嫌隙,只能是便宜了那个人吧……”
凤崇一阵感动,原来祝兰台不但是想撮合黄志和卫英,还是想跟他说,别中了凤海天的圈套,让凤海天坐收渔翁之利。
“你,你知道了?”凤崇问。
祝兰台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说:“我知道那谣言是凤海天主使,如烟实施的。但是,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也不想去探究清楚。”言下之意,对于凤崇和如烟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纠葛,她还是存疑的。
凤崇喟然长叹,要怎么跟她解释他和如烟真正的关系,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凤崇不确定祝兰台是可以跟他并肩作战的,他娶祝兰台只是为了应对没有妻室不得当家主的荒谬言论,但是他并未想祝兰台因此而涉险。
很想开口让祝兰台相信自己,但是凤崇很清楚,当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惶惑时,谁也不能全然信任另一个人。
“元宵节有灯市,你要不要去看?”凤崇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祝兰台一怔,微微一笑,说:“要。”
祝兰台以为既然凤崇如此问,那就是说凤崇会在元宵节带她逛灯市,谁知道带她去的却是凤九仪。
自打上次祝兰台坚持不懈地将凤九仪从伤心昏睡里拖出来之后,凤九仪就一直对祝兰台不冷不热的。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地总是找祝兰台的晦气,但是祝兰台也丝毫没有从凤九仪身上感受到亲热。
这种感觉很别扭,就像是你想亲近一个人却不得其门而入,想离开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样。半晌,祝兰台见几乎将灯市走了一半,这才问:“卫英呢?怎么没见她,是跟黄先生在一起……”
凤九仪冷冷的眸子射出寒光,冻得祝兰台直接将剩下的话吞进去了。
“她是跟黄先生在一起,你没戏了。”凤九仪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