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兰台以为,凤崇会为清舞新生的孩子大办宴席,但是没有,凤崇只是在竹园摆了两桌,一桌坐着凤家的主子们并清舞,另一桌坐着在竹园里伺候的众人。
竹园只是一座两进的院子,地方很小,全种着竹子。房屋也较之别的院落窄小一些,花厅不过有德馨院的书房一般大小。
应那些丫鬟婆子们的要求,将她们的那一桌移至她们住的偏房里,因此,花厅里就只有一桌,周围坐着凤海天、凤云天、凤崇、祝兰台、凤九仪并清舞6人,照例是春屏在一旁伺候,春芽在一旁打下手。
酒过三巡,吉祥话儿说了差不多之后,凤海天和凤云天便找借口告辞了,将地方腾给小辈们儿。
直到不见了凤海天的身影,祝兰台这才松了一口气,也越发地怀疑起凤崇的话来。正巧清舞因为孩子哭了,便转身到内室去,祝兰台便拿眼冷睨凤崇一眼,凉凉地说:“这海二叔,看起来对清舞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呢!”
凤九仪不知道凤崇和祝兰台之间的波涛暗涌,见祝兰台疑惑,也很热心地上前答疑解惑:“嫂子你是不知道,海二叔对于无关的陌生人,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也难怪他对清舞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祝兰台在凤崇对她保证清舞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关之后,便替凤崇在凤九仪面前解释了一番。因此,虽然依旧不待见清舞,但是面对面地碰上,凤九仪也不会故意给清舞难堪,甚至在清舞提出邀请之后,凤九仪跟祝兰台抱怨一番,最后还是来了。
凤崇听见凤九仪如此热心的解释,恨不得将凤九仪的嘴巴捂上,自己的这个幺妹还真是乱中添乱,没事瞎好心!
“海二叔那样的人,怎么会不经过深思熟虑就贸然行事。”凤崇看似在赞美凤海天,实则是将话说给祝兰台听,提醒祝兰台凤海天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切不可被凤海天的表面行为给迷惑了。
点了点凤九仪的脑袋,凤崇嗔怪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一根肠子直到底,喜恶全部摆在脸上!”
听见凤崇拐弯抹角地向自己解释,祝兰台不由地脸一红,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真是沉不住气!
清舞已经将孩子哄睡着了,正好转身回来,见在座的三个人各有所思的样子,便笑着入座道:“怎么了?刚才在讲什么好玩儿的事吗?”
见凤九仪张开嘴又要好心地答疑解惑,凤崇赶紧开口转移话题:“关于孩子的名字,不知道清舞姑娘心底有没有主意,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如何?”
清舞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见凤崇不愿意多说,也没有那份多余的好奇心思。
“我们母子承蒙凤公子的照顾,若是凤公子不嫌弃,我希望凤公子能够赐给孩子一个名字,让他永远记住您的恩德。”见外人都走开了,只剩下凤崇、祝兰台、凤九仪,还有春屏四个人,清舞也不再刻意隐瞒她和凤崇的关系。
早在凤崇回来的第一天,就告诉过她,他们之间的事可以瞒任何人,除了祝兰台之后,清舞就知道,祝兰台在凤崇的心底是特别的,便将自己那份刚刚萌芽的攀高枝儿的念头,从心底连根拔起。
凤九仪会知道她和凤崇之间的事,清舞也是在生下孩子之后才知道的。开始的时候清舞还在担心凤九仪人还小,思想又单纯,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将事实说了出去。不过后来,见凤九仪似乎很听凤崇和祝兰台的话,清舞便将那颗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去。
“这可不行!”凤崇听清舞如此恳求,连忙推辞道:“清舞姑娘十月,不,是十一月怀胎,很是辛苦,我怎么好越俎代庖。”
清舞摇摇头,一脸的感激:“若不是凤公子,只怕我们母子至今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命运呢!这孩子虽然跟凤公子不是真正的父子,但是胜似父子……”
“咳咳。”祝兰台干咳两声,然后若无其事地对春屏说:“春屏,我记得书房里是不是有账务急需处理?”
春屏一脸的为难,不知道该帮着祝兰台说谎呢,还是实事求是。
凤崇一见情况不对,赶紧一脸讨好地看着祝兰台,嘴里却对清舞说着:“其实,清舞姑娘住进来的那三个月,我并未在家,全是娘子照顾周全。若是清舞姑娘不嫌弃,让娘子为孩子取个名字如何?”
见凤崇一脸的“妻奴”状,清舞忍不住吃惊,没想到堂堂的凤氏家主,在外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在妻子面前却像是一只温顺的绵羊!
对祝兰台,清舞心底不仅有感激,更有愧疚,所以听凤崇如此提议,清舞欣然道:“还请祝姑娘为我的孩子赐名!”
祝兰台恨恨地瞪了凤崇一眼,只当清舞是在顺着凤崇的话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斜睨了凤崇一眼,祝兰台想也不想地说:“不如就取单子‘舜’吧!祝福这孩子将来得娶娥皇、女英这样的贤妻。”
凤崇自然知道祝兰台是在讽刺他将清舞接进来,弄出个“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尴尬局面,当下也不敢再出声说什么,免得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清舞也约略明白祝兰台话里的意思,只管低头抿着嘴儿笑,不多言语。
凤九仪却是拍手叫好:“‘舜’字好哇!虞舜可是历史上有名的贤明君主,这说明咱们的舜儿长大了也能够有一番大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