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凤崇那天晚上到底和祝兰台说了什么,只是自那晚过后,凤崇不再一个劲儿地追逐着祝兰台的脚步,而祝兰台也不再刻意回避凤崇。虽然说两人的相处模式似乎较之凤崇表白之前没有差很多,但是经历了那份明显的疏离,凤崇和祝兰台现在这样的关系也足以让人欣慰了。
姑苏桑园的每一个人都很开心,楠伯甚至起哄说是要举办一场宴会,以庆祝这件喜事,被凤崇难得羞涩地拒绝了。
不过,终究姑苏桑园还是举办了一场宴会,不过不是为了庆祝凤崇和祝兰台之间的冰雪消融,而是黄志和卫英的喜宴。
此次同行西域,不知道卫英深埋多年的感情怎样打动了玉面狐狸黄志,终于,两个人决定一到长安,就将婚事办了。
事前,黄志已经写信告知楠伯这件事,想让楠伯帮着准备一下,但是并不知道凤崇和祝兰台此时也在长安。
所以,当黄志和卫英相携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凤崇和祝兰台微笑着立在门口时,很是惊讶,差点没让飞蛾从张开的嘴里飞进去。
幸好,黄志也只是惊讶,而没有那些难堪或是“旧情难舍”的情绪,不然凤崇不知道又要怎样对黄志“眉目传情”了。
黄志还好,只是惊讶。但是卫英就比较激动了,不是因为见到了凤崇和祝兰台,而是在她即将嫁给黄志的状况下,意外地见到二人,准新娘的羞涩让卫英不敢抬头看众人。
眼见着准新娘有些手足无措,祝兰台笑眯眯地上前,拉着卫英的手,欢喜地说:“真是恭喜恭喜啦!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可要好好珍惜!我这里就先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了!”
卫英稍微抬起头,一脸绯红和羞涩地说:“谢谢主母……”
神情一怔,祝兰台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来,只是愈发地紧盯着卫英看。
被祝兰台看得羞涩难当,卫英面颊上的红色蔓延到耳朵和脖子,讷讷地问:“怎么了?是我有哪里不对吗?怎么主母您这样看着我?”说着,卫英还用双手摸摸脸,拉了拉衣襟,也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儿。
卫英的话像是混沌中的一点亮光,瞬间照亮了祝兰台刚才的疑惑。
“卫英!你的病好啦?!”祝兰台惊呼,双手托起卫英的双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着卫英,一脸的惊诧,丝毫不输于黄志刚才看见她和凤崇时的惊讶。
“病?”卫英眉头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欢欢喜喜地说:“对啊!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的一场风寒之后,突然能够做出一些简单的表情来,然后就慢慢地开始恢复,这会儿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我有问过大夫,大夫说大约是受了风寒的刺激,再加上西域风沙大,饮食风俗跟中原很不一样,我在那里待久了,或许正好治疗了先前的病症。”
“哦~”祝兰台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看着黄志,说:“看来,卫英能够这么快就恢复如常,黄先生功不可没呢!要不是黄先生执意跟九儿讨了卫英去,卫英可能就不会染上风寒,也没有机会接触那些跟中原迥异的饮食风俗,自然就不会有康复的机会。这真是……”
“天怜有情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楠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笑眯眯接过祝兰台的话。
“对!”祝兰台立刻附和道,刚要转头给楠伯一个赞赏的微笑,就看见楠伯笑得比她刚才说黄志时更加的意味深长,并且目光还在她和凤崇之间不停地流转,一脸的八卦。
用脚趾头想,祝兰台也知道生性八卦的楠伯在想什么!
蓦地一怔,祝兰台这才发现自己被楠伯摆了一道,敢情这楠伯不单是附和她,更是在拿她帮助凤崇治疗腿疾并且初有成效的事来说事呢!
凤崇双腿勉强恢复的事,除了祝兰台和楠伯之外,并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凤崇担心他开始复原的消息一放出去,凤海天就不安分了,趁他和祝兰台不在,凤海天会趁机在洛阳那边生出什么事端来。
也因此,黄志和卫英一下马车,看到的还是以前那个坐在轮椅中的凤崇,对于楠伯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自然是无从知晓。不然的话,以黄志和楠伯不是亲生父子却胜似亲生父子的八卦天性,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来呢!
因为事先有了准备,所以黄志和卫英的婚宴很快就举行了。虽然不是很盛大,但是至少没有寒酸得辱没了黄志和卫英。
黄志和卫英都是孤儿,拜天地的时候没有高堂在座,便说是打算让凤崇和祝兰台坐在父母的位子上,接受他们的跪拜。
但是凤崇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若是这一次他和祝兰台没有恰巧在的话,坐在父母主位上的就该是楠伯,那个黄志心底的第一人选,疼爱黄志跟疼爱亲子一样的老人。
在凤崇的坚持下,黄志和卫英拜堂的时候,拜的是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楠伯。喜堂上,凤崇灵机一动,更是直接让楠伯认养了黄志这个养子,心安理得地接受黄志和卫英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