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祝兰台生产,刘氏特地从长安赶了过来照顾她。
能够见到母亲,祝兰台自然是高兴,而且新生的孩子很健康更是让她觉得兴奋。只是,唯独有一件事,让祝兰台记在心底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那就是凤在天和兰采儿并没有赶回来看他们的金孙凤新的出生。
祝兰台想,或许人家只是在书信里客气地说些场面话,结果自己却傻傻地当了真。孕妇情绪敏感纤弱,坐月子的女人同样如此。祝兰台的失落如此地明显,以致于忙着飞鸽传书安排西域事务的凤崇也注意到了。
不作他想,凤崇百分之百地确定,祝兰台的失落来自于自己那对食言未归的父母。虽然凤崇也很好奇,为什么答应了要回来参加宝贝儿子出生盛事的父母为什么没有回来,但是当务之急不是追根究底、查明原因,而是去安慰需要他的祝兰台。
“娘子,在想什么?”忙碌了一天,凤崇回屋就看见祝兰台正一个人半躺在床上发呆。
见凤崇回来,祝兰台整个人躺下去,蒙进被子里去,模糊不清地说:“没想什么……”
凤崇听出了祝兰台语气里不寻常的鼻音,掀被子的手顿了一下,若有所思。接着,凤崇便直起身来,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去,然后甩开鞋子也钻进了被窝,在祝兰台反抗之前,伸手紧紧地搂住她。
挣扎了一会儿,祝兰台自己也觉得这样胡乱发脾气没意思,便停了手,将脸埋在凤崇的怀里,叹息一声:“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闹脾气的,我只是,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今早上收到娘的书信了,”凤崇说的风马牛不相及,“娘说她和爹就这两天的功夫就会赶回来,保准儿喝上新儿的满月酒,所以你……”
“可以别对我许诺吗?”祝兰台从凤崇怀里抬起头,眼里装满了泪水,却倔强着不肯掉下来,“如果不能保证做到的事,那干嘛还要许诺?你知不知道,给了别人希望,却又亲手将这个希望打破,是最残忍的事……”说完,祝兰台别过头,转过身子,背对着凤崇。
即使祝兰台以为自己很坚强了,极度想要否认自己渴望被公公婆婆认同的软弱,但除去凤氏主母的光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个普通的儿媳妇。
凤崇顿了一下,伸手摩挲着祝兰台的青丝,软语安慰:“虽然娘在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的,但是我相信爹和娘不是故意缺席新儿的出生的。而且,我知道你是介意七年前九儿的那句话,我向你保证,爹娘当初离开的原因虽然我现在还不甚了了,但是绝对不会是不认可你这个儿媳妇!我当初就说过,凤凰羊脂玉是凤氏当家主母的标志,若是没有爹娘的同意,那块凤凰羊脂玉现在就应该还在娘的手上,我怎么有机会在那年七夕把它交给你?
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太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你是我将要共度一生的妻子,即使我再忙,又怎么可以忽略了你的心情……”
“嘘——”祝兰台转身捂住凤崇的嘴,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泄气地说:“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耐心地再等半个月。”
凤崇微笑,在祝兰台额上印下一吻:“谢谢你,娘子。”
祝兰台面色一红,啐道:“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故意装可怜!”
“娘子明鉴。”凤崇笑道,将祝兰台搂得更紧。
腊月初八,距离凤新的满月酒还有四天的时候,在外游荡六年余的凤在天和兰采儿终于回到了洛阳凤家大宅。
对于凤在天和兰采儿阔别六年的回归,那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欢乐的是凤崇等人,愁苦的是凤海天一派,真正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大约就只有半隐退的凤云天了吧。
因为祝兰台尚在坐月子,所以凤在天和兰采儿私下里跟祝兰台的母亲刘氏见了面,寒暄几句,并没有惊动祝兰台。等到祝兰台得到凤在天和兰采儿到家的消息时,已经是亲自看见他们的时候。
凤在天和兰采儿出现得没有预兆,所以祝兰台第一次见公婆,给他们的第一表情,就是惊诧到了呆滞。
反应过来后,祝兰台赶紧向二老行礼问安。但是毕竟先前心底就有个疙瘩,又是第一次见面,因此除了问安之外,祝兰台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一边局促不安地站着,一边悄悄拿眼打量凤在天和兰采儿。
凤崇跟凤在天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此自然是长相俊美,浑身充斥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洒脱。不过,大约是经历的事情多,凤在天眉宇间倒是比凤崇多了一份沧桑,在那沧桑里,又有一份看淡世事的潇洒。
兰采儿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的姑娘,即使年过半百,依旧是温婉娴雅,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只不过,常年的凤氏家主之争,让兰采儿在那份淡雅里生出一股子犀利和睿智来,让人在亲近她的同时,不管对她有所隐瞒和不敬。
祝兰台心底偷偷地想,摊上这样精明厉害的公公婆婆,不知道她日后能不能应付得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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