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以为清舞的病只是普通的风寒,吃几贴药,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就会转好。谁知眼见着随着一场又一场大雪的飘落,清舞的病也越来越严重,这才引起大家的重视来。
凤崇和祝兰台自然是不必说,就连一向很少跟清舞往来的凤浪也开始出入清舞母子的房间——若不是有清舞日盛一日地沉绵病榻的话,凤浪的这种表现会让人忍不住为清舞高兴。
一日,祝兰台正打算找去再替清舞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没想到刚出门就碰上了熟人——陈大夫一家!
原来,当初因为念及胡冰有一双年迈的父母需要照顾,所以陈大夫和来喜便陪着胡冰留了下来。谁知没过多久,原本就体弱多病的胡冰的父母,在一个寒夜相拥离开人世……打理完父母的丧事,胡冰强忍着悲痛,带着陈大夫和来喜一路行一路问地寻了过来,要继续为凤崇和祝兰台效力,以报答当初凤崇和祝兰台对陈大夫和来喜父女的撮合之恩。
陈大夫的到来让祝兰台很高兴,因为当初遍观整个洛阳城,医术能够胜过陈大夫的还没有几个人,有了陈大夫,清舞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也没等及通知还在外的凤崇和凤浪,祝兰台领着陈大夫就先到了清舞的屋子,让陈大夫替清舞把脉看病。
陈大夫仔细地给清舞望闻问切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清舞的病只是普通的风寒,不过是外寒内热,而以前的那些大夫开的都是些外热内寒的方子,自然是不但没有任何的药效,反而拖垮了清舞的身子。
正好陈大夫随身携带了不少的药材,便开了方子让胡冰抓了药材,又吩咐来喜去煎药。
祝兰台现在还怎么好意思让来喜他们做这些下人做的事,她和凤崇本身就是在别人家里做工,又怎么能再找人替自己家做工。
怕耽误久了徒惹得陈大夫三人误会,祝兰台便决定当即把话说清楚:“陈大夫,我知道你们效忠的一片心意。不过,现在凤家今非昔比,而夫君他也早就不是什么家主了,只是丁员外家的小小管事而已,我也要伺候丁夫人。这样的我们,怎么可以把你们留下来,让你们陪着我们受苦?”
来喜一听,眼圈就红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要不是主母,我和爹也不会父女相认,更不会有如今的幸福日子!主母对我们父女恩同再造,我们怎么会因为凤家没有了昔日的荣华,就没有良心地冷眼旁观呢?!”
一旁的胡冰蹲下身子劝慰妻子,也帮腔道:“主母,娘子她说的有理,还请主母成全。”
祝兰台上前跟胡冰一起扶起来喜,略一思索,建议道:“莫不如这样,你们买下一间门面开药店,一是为了生计,毕竟来喜不久也可以准备做母亲了;二就算是替我们摸清这里的生意场上的秘经,以便于我们日后重振凤家昔日的声威。你们看,怎么样?”
见陈大夫一脸的不甘愿,清舞也气若游丝地劝解道:“其实你们留下来做下人,不过是大家一起吃苦,倒不如你们一边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一边还可以帮助家主复兴家业来得划算。”
见清舞说的不错,陈大夫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先将陈大夫一行三人安排在后面的家塾里,祝兰台这才派人去通知凤崇和凤浪一声——因为家塾里的孩子需要照顾,清舞一个人忙不过来,于是祝兰台又另外请了名叫吴妈的当地妇人来帮忙,这才算是有了自打他们到成都之后第一个婢仆。
其实平日里凤浪极少跟凤崇一起出去的,即使是在家塾放假之后。回想起凤崇和凤浪出去的时候一脸凝重的样子,祝兰台想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不久,吴妈就回来了,身后却只跟着凤崇一个。
祝兰台迎了上去,朝后看了看见没有凤浪,有些焦急地问道:“浪弟呢?”
凤崇揽住祝兰台的肩头,转身跟她一起朝外看去,半晌,才怅惘道:“他,是有事情还没有想清楚吧。别急,给他一点时间,毕竟要做出他那样的决定,不管是谁,都需要时间。”
祝兰台心底一震,抬头问:“什么决定?”
“彻底撇开自己的心中所爱,然后坦然正视自己应尽的责任。”凤崇低头看向祝兰台,微笑道。也许是觉得气氛太沉闷,凤崇又嬉笑着加了一句:“这下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想要兄弟阋墙,跟我抢娘子了!”
祝兰台可没有心情跟凤崇开玩笑,叹息一声,期盼道:“只是希望,这下子清舞和舜儿母子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会的!”凤崇重重地点头,揽紧祝兰台的肩头,说:“也幸好清舞这下子病得这么严重,让浪弟开始学着正视清舞。真希望浪弟的决定,能够让清舞心情好起来,快一点康复!”
祝兰台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跟凤崇讲陈大夫一家人千里投奔的消息。当即,祝兰台便将陈大夫一家三口的到来,还有清舞病情无虞的事告诉了凤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