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平觉得,车华庭除了提供以上这些资料以外,还应该提供一些比较具体的情况:“车华庭,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在以上这些房客当中,有没有年龄在55——58岁之间的男人呢?”欧阳平的问题是基于以下的考虑:第一,凶手一定是这些房客中的某一个人——而且是曾经在那间特定的厢房里面住过的房客中的某一个人——因为,只有房客才有作案的条件,当然也不能排除其它房客作案的可能性,车华庭说过:有时候,有些房子是闲置的,凶手将尸体藏在其它房间的夹墙之中,更为稳妥一些;第二,死者既可能是房客中的某一个人,也可能是和房客有某种社会关系的人。所以,要想确定死者的身份,要想找到凶手,了解房客的详细情况就变得尤为重要了。
但车华庭的回答是大家非常失望:“欧阳队长,不好意思,自从我把这些房子租出去以后,就很少到157号来,除了领房客来看房子,平时,我只管收房租——”
车华庭猛抽两口烟,接着道:“所以,这些人家到底住几口人,是什么人,我一无所知,也不需要知道。我只和付房钱的人接触,其他人,我不会在意,也无须在意他们。”
这里应该是一个调查的盲点,现在,只有那些同时住在——或者说交叉住在157号的房客才能知道对方家庭成员的情况,要想通过他们了解到真实的情况,无疑是大海捞针。
欧阳平将车华庭送出客厅的时候,严建华、左向东和顾所长正推门进院。
送走车华庭之后,严建华关上院门,走进客厅。在车华庭走出院门的时候,欧阳平特别叮嘱车华庭:“车华庭,你回去就找一找那张租赁协议,找到以后,马上就送过来,好吗?”虽然欧阳平知道希望渺茫,但他必须这么说,凡是和案子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想漏掉。
“知道了,找到后,我马上送过来。”
从顾所长、严建华和左向东的表情就能猜出来,他们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车华庭的老婆从不过问租房的事情,自从搬走之后,她从不到157号来。”严建华道,“因为她嫌157号不干净。
“我们在车华庭家还碰到了车华庭的母亲,和媳妇一样,她对157号的情况知之甚少。在他们家有一个规矩。”左向东道。
“什么规矩?”
“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事情,包括租房子这种事情,女人从不过问。”
“欧阳,我们还问了三道砖墙的事情,老人说,这些事情,早些年都是死鬼过问,之后是老三过问,她一个妇道人家,从不过问。”
“死鬼”就是车仁贵。
“你们问车仁贵离家出走的事情了吗?”
“问了。老太太说,死鬼以前心就野,所以,车仁贵不管在什么时候离家出走,她都不觉得奇怪。总之,老太太对车华庭怨气颇多,她还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和尼姑遁入空门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她有四个孩子,但这一辈子仍然是没着没落的,如果不是看四个孩子没人疼,她早就在车家呆了。”
“关于三道墙的事情,老太太说老大也许知道,老三没有自立门户之前,死鬼有什么事情都和老大商量,大部分事情,都是老大去做。老太还说,157号的房子在一九七六年修葺过一次,至于墙有没有动过,她不知道。”
“你们见到车老大了吗?”
“车老大到外地出差去了。”
“车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不知道。但我和老太太说了,只要车老大一回来,就让他来找我们。”
“车老大在什么单位工作?”
“在夫子庙太平商场,他经常被派出去跑采购。”
“老太太提到一个细节。”左向东忽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细节?”
“她说,以前,在157号的院子的西南角上,有一大堆砖瓦,现在,砖头没有了,只剩下一些小瓦堆在那儿。”
“不错,车华庭的老婆也是这么说的。她很少到157号来,但她来过,所以有那么一点印象。”顾所长道。
“车华庭的母亲和老婆看到一大堆砖头是在什么时候?”
“老太太说,她见到那堆砖头的时候是在一九七零左右;车华庭的老婆说,她见到堆砖头的时候是在一九八七年老爷子把157号分给他们车华庭的时候。”
欧阳平站起身:“走,我们到院子里面去看看。”
大家进驻157号的时间还比较短,还没有来得及关注157号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