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七点钟左右,有时候八点钟左右,再迟一些,我就不知道了。”
“他有没有把汽车停在巷口呢?”
“我没有看见过。”李大娘摇摇头。
“我看见过。”秀芹道。
“他有没有往下搬什么东西呢?”
“搬了。”
“搬的是什么?”
“是纸箱。”
“几个纸箱?”
“蛮多的,他搬了好几趟,大概有四五个纸箱,或者是五六个纸箱。”
“纸箱是不是很沉啊?”
“是很沉,我看他搬的很吃力的样子。”
“纸箱有多大?”
“纸箱有大有小,大的有这么宽,这么长,这么高;小的有这么长,这么宽,这么高。”秀芹用手比划了几下。
根据目测,大纸箱的长度在六七公分的样子,宽度在四五公分的样子,高度也在四五十公分的样子;小纸箱的长度在八九十公分的样子,宽度在三四公分的样子,高度也在三四十公分的样子。
“这么多的纸箱,小轿车能放下吗?”
“有些是放在汽车里面的,有些是放在汽车后面的箱子里面的,要不然,我怎么能看见呢?”
“就赵月明一个人搬吗?”
“就他一个人搬。他每搬一次都要把车门关上,或者把汽车后面的箱子盖上。看样子,像是在倒腾什么东西——八成是在做什么生意。”
“之后呢?”
“之后,他把汽车停到前面的广场上去了。”
“后来,你有没有见他把纸箱搬出157号呢?”
“没有。”
纸箱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
“赵月明住在157号的时候,有没有和什么人来往呢?”
“我们没有见过,他每天晚上都是在天黑以后回来,有时候还很迟,婶子,您说呢?”
“没见他和什么人来往过,”李大娘沉思片刻,“赵月明有泡澡的习惯,他每天晚上都要到‘客常来’去泡澡,他在泡澡之前,会把热水瓶放在我这里,回来的时候再把热水瓶拎走。你们可以到‘客常来’去问问,也可以找鞋匠江师傅打听打听,他的鞋摊就摆在‘客常来’的门口,江歪子每天晚上很迟才收摊。你们也可以到澡堂找跑堂的问一问。”
李大娘的头脑一点都不糊涂,“无常巷”有南北两个巷口。
走出茶水炉之后,六个人穿过无常巷。
走出北巷口,一眼就看到一个鞋摊,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者正在用刀切割钉在鞋底上的皮,刀非常锋利,一刀切下去,皮上多余的部分迅速分离。
顾所长走上前去:“江师傅,您忙着了。”
“是顾所长啊。”江师傅歪着脑袋打量着顾所长和欧阳平一行。
“江师傅,我们跟您打听一点事情。”
“你们一定是为‘无常巷’的案子来的,你们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一九八九年八月——十一月,一个叫赵月明的人曾经在157号住过,他是物资学校的驾驶员,您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有印象,姓赵的还在我这里修过鞋子呢?我只要两块钱,可他给我五块钱,让我不要找了。”
“我们听说赵月明每天都要到‘客常来’泡澡。”
“不错,他每天晚上都要到这里来泡一个时辰。”
“他每次洗澡都是一个人吗?”
“一般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个人。”
“另一个人多大年龄?”
“五十几岁的样子。”
死者的年龄在56——58岁之间,这个年龄段不就是五十几岁的人吗?
“两个人一连来泡了好几天。”江师傅回忆道。
“依您看,这个五十几岁的男人是住在157号,还是晚上来找他的呢?”
“是天黑以后来找他的——也就在七点半钟左右吧!”
“那么,泡过澡以后,此人是跟着赵月明进了‘无常巷’,还是和赵月明分手了?”
“洗过澡以后,他们一起进了‘无常巷’。”
“此人身高是多长?”
“和我差不多高。”江师傅站起身伸了一下腰,“看上去,此人比较有钱。”
江师傅的身高在一米七一左右——死者的身高是一米七一。
“此人比较有钱,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穿戴,他的穿戴和别人不一样,单一双鞋子就值很多钱,别的我不敢说,只要是鞋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档次的牛皮做的;此人每次进‘无常巷’,都要到陈家的卤菜店买猪头肉、盐水鸭和花生米,一瓶酒是少不了的——酒还不是一般的酒。”
“什么酒?”
“泸州老窖。”
“欧阳队长,陈家卤菜店就是陈红霞的卤菜店。”顾所长道。
在欧阳平即将结束谈话的时候,江师傅突然道:“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啊!”江师傅话中有话。
“关系非同一般?此话怎么讲?”
“我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