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华庭说的没错,姓马的老婆确实天天晚上到李大娘的茶水去炉冲水,但她每次来冲水的时候,都是在八点钟左右,这时候,用不着排队,她好像是专门挑这个时间来的——人聚在一起,是要说话的,没有说话的对象,那就用不着开口了。”
“她难道不说话吗?”
“从不主动搭讪,我有时候跟她打招呼,她只是微微一笑,要么就是点点头,她虽然不说话,但待人很有礼貌,她走的时候,都要说一声‘谢谢您’。”
“‘谢谢您’?这就是她跟你说的最多的话吗?”
“是啊!到我这里来,无非是冲水,一瓶水一毛钱,两瓶水两毛钱,付钱,拎水,走人,就这么简单。在我们这里,很少有人说‘您’,她从来不是‘你’,只说‘您’。”
单凭“谢谢您”这三个字,是无法判断人的口音和方言的。
“顾所长,你们到东街口赵师傅裁缝铺去问问,那个女人经常到赵师傅的裁缝铺去做衣服。”
告别李大娘以后,几个人去了东街口。
顾所长说:赵家裁缝铺是百年老店,在老城南一带,是非常有名的。他家有固定的客户,一些条件比较好的中年妇女和追求时尚的女孩子都喜欢到他家做衣服。
走到东街口,“赵一剪裁缝铺”六个大字立即映入大家的眼帘——单凭“赵一剪”这三个字就够吸引人的了。
店铺里面一片忙碌的景象,缝纫机的声音一刻不停地响着,一走进店铺,便看见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者在给一个年轻的女性顾客量肩宽和腰围,老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看到欧阳平一行走进店铺的时候,老人微微低头,透过眼镜的上边框斜视着顾所长。
“赵师傅,您忙着呢?”
“哦,是顾所长啊!瞧我这眼神,我当是谁呢?顾所长,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赵师傅一边用粉饼在一块布料上写下几个阿拉伯数字,一边将示意其它几个女顾客稍等片刻。
“赵师傅,这位是市公安局的欧阳平队长,我们来是想请教您几个问题。可能要耽误您一点时间。”
“不耽误——不耽误,我这点事情和案子比起来就不够瞧了,走,我们到外面谈——这里太吵。”
赵师傅将大家引到店铺外,然后带上店铺的门,缝纫机的声音太大,店铺里面是没法谈话的。
“问吧!你们想打听什么事情?”赵师傅将一根皮尺挂在脖子上。
“五年前,住在157号——车仁贵家房子里面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是夫妻俩,他们是外地人,女人在穿着上非常讲究,听说她经常到您的铺子里面来做衣服。”
“那个女人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头发很长,皮肤特别白,穿戴非常时髦?”
“不错。正是此人。”
“这个女人很特别。”
“怎么特别?”
“她话不多。”
“不错,正是此人。她来做衣服的时候,你和她,在语言上总该有些交流吧!您能听出她的口音来吗?”
“她很少说话,听不出她的口音,但她穿的衣服与众不同。”
“怎么不同呢?”
“她身上的衣服是最时尚的那种——这种时髦的款式最早流行于上海,她每次来做衣服,我在给他量衣服的时候,总要多耽搁一点时间。”
“这是为什么?”
“我想把她衣服的款型记下来,那些衣服的款型很受年轻女孩子的欢迎,有一回,她穿了一件旗袍,我很惊讶,那件旗袍的款型太时髦了,我就问她旗袍是在哪里买的,他说是量身定做的,我又问她是在哪里做的,她随口冒了一句:‘上海宏祥源。’‘上海宏祥源’,那是上海有名的老字号,很多衣服的款型都是从‘上海宏祥源’开始流行到全国各地的。”
赵师傅的言外之意是:女人可能是上海人。
姓马的也应该是上海人。
姓马的夫妻来自上海,如果他们是杀害车仁贵的凶手的话,那么,他们是怎么和远在荆南的仁贵扯上关系的呢?虽然,欧阳平从赵师傅的口中掌握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但欧阳平还是高兴不起来。仅凭这点信息,想找到马氏夫妇,比登天还难。
赵师傅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还特别强调:“她身上的衣服款式都很时髦,在荆南是看不到那种款式的衣服的。”
和赵师傅分手之后,欧阳平一行去了城南仓库曹师傅家。
曹师傅随大家去了“客常来”,曹师傅去“客常来”是想找鞋匠江师傅说话。姓马确实经常到”客常来“泡澡,但他每次来既不点茶水点心,也不要擦背敲背,他每次来都要带一杯茶,茶杯里面放一些茶叶,在下池之前,他叮嘱跑堂的给他泡好茶,除此以外,他和跑堂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曹师傅说,想干好跑堂的工作,除了周到热情之外,还要会和顾客攀谈寒暄,只要是本地人,跑堂没有不认识的,即使是外地人,只要到“客常来”来几次,跑堂的也能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可姓马的油盐不进,他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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