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央嘎亚涉嫌杀害了他的同胞兄弟王洪宝。现在,你们的大哥降央嘎亚已经变成了王洪宝。”
“降央嘎亚杀害了王洪宝?你们当真?”
“这样吧!我把案情的大概情况说一下——情况是这样的:今年九月二十七号,几个工人在清理河道的时候,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经过我们调查,死者就是王洪宝。”
“死者的脑袋找到了?”
“死者的脑袋,我们还没有找到。”
“脑袋没有找到,你们根据什么说他就是王洪宝呢?”
“王洪宝出事前借住在一个尼姑庵中,我们在禅房的地板缝里面提取到一些血样,我们还在席子上发现了几根头发,经过DMA鉴定,血样、头发和死者属于同一个人。这位就是曾经在王洪宝的家具店打工的钱和平,”刘大羽指着钱和平道,“他和另一个工人清楚地记得,王洪宝右嘴角下面这颗牙齿是一颗宽而短的牙齿,这位是王洪宝的外甥,”刘大羽又指着甘雨蒙道,“他也证明了这一点,就是他领我们到洪河镇来的。虽然降央嘎亚和汪洪宝长的一模一样,但甘雨蒙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在洪河镇,我们找到了曾经为王洪宝接生的产婆,和王洪宝同胎落地的另一个孩子就是他送给你阿爸的,产婆清楚地记得,在这个孩子的右咯吱窝下有一个蝴蝶状的胎记,在他的左屁股上有三颗黑痣。此人就是你们的大哥降央嘎亚。
“我们虽然也曾怀疑过降央嘎亚的出生,但要想弄清楚这件事情,你们只有问我阿爸了。”
“我们很想和你阿爸见一面,问题是从这里到康定,路途遥远,山路艰险。”
“我阿爸虽然非常喜欢嘎亚,但他是一个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他绝不会因为嘎亚是他的儿子而隐瞒实情。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你请说。”
”我们兄弟俩现在就返回康定,在茶马古道上,有一个叫‘古墩寨’的地方,从这里到‘古墩寨’,骑马大概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你们现在就骑马赶到‘古墩寨’,我们先行一步,把阿爸接到‘古墩寨’,我们在‘古墩寨’回合。”
“那你们的货怎么办呢?”
“货——我们暂时不带,我阿爸遇到这种事情,也会这么做的,货永远都运不完,眼下,没有比案子更重要的事情了,你们大老远的从荆南跑到洪河镇来,我们跑这点路算不上什么。”
“这——太辛苦你们了。”
“没事,我们常年在这条古道上走,早就习惯了,倒是你们要注意安全,道上常有野兽出没,你们一定要带枪。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你阿爸——降央卓布——他老人家能经得起路上的颠簸和劳顿吗?”
“这——您不用担心,我阿爸虽然上了年纪,但一骑在马背上,比我们兄弟俩还欢实。你们到‘古墩镇’去,就骑我们的马,这些马都在在茶马古道上跑了很多年的马。就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骑马?”
“我在部队骑过马。”刘大羽道。
“这样吧!大羽,我和你走一趟。”庞飞腾道。
“我也算一个。”曹所长道。
“曹所长,你的身体能行吗?”
“刘队长,你不用担心,我到下面去,大部分时候骑马,我们这里山路多,骑马比较方便。
“我再派两个人陪同你们一同去,有他们随行,你们就不用担心什么了。”降央扎西一边说,一边走到货栈的门口,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扎布,加多,你们俩过来一下。”
不一会,从门外走进来两个藏人,他们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扎布,加多,货卸完了吗?”
“还有一点点,就要卸完了。”
“你们俩护送这三个警察同志到‘古墩镇’去,一路上小心点,把枪也带上。”
“你放心吧!我一定保证他们的安全。”
九点半钟左右,曹所长备好了五个人六天吃的干粮和水。在扎布和加多的护送下上了去‘古墩镇’的山路。在此之前半个小时,降央扎西兄弟俩连同另外两个藏人已经上路了。
在和陈杰、左向东分手之前,刘大羽交给他们一个任务:通过甘雨蒙再找樊家珍核实一下牙齿的事情——就是刘大羽在笔记本上备忘的事情。
刘大羽从事刑侦工作几十年,这种经历还是第一次,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在茶马古道上跃马驰骋。
天黑的时候,两个藏人将三个人领进一个村寨,村寨里面有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是专为行走在茶马古道上的赶马人而设的。这家客栈的名字叫“玉河客栈”,茅草顶,木头墙,睡的是大炕头,吃得是稀粥馒头。惟独没有酒。扎布说,在茶马古道上运送货物,夜里面睡觉的时候是不能喝酒的。茶马古道上,时常有劫匪出现,夜里面睡觉一定要警觉,如果和喝酒的话,就很难听到动静。马帮夜里面会安排人值班,有情况,值班的人会鸣枪报警,但如果睡觉的人喝酒的话,想马上就醒过来,是很困难的。
由此可见,行走在茶马古道上,除了要克服道路和天气等自然困难之外,还要对付神出鬼没的山贼劫匪,可知降央卓布用他的双脚哺育三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铃铛又开始有节奏地响了起来,五个人又开始了一天的征程。
一路无话。
十一月二十六号下午一点钟左右,翻过一座山以后,扎布指着山下一个隐隐约约的村寨说:“到了——到了,你们看——那就是‘古墩镇’。”
“古墩镇”坐落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坳里面。“古墩镇”地处茶马古道的中段,这也就是说,同志们用三天的时间,只走了茶马古道二分之一的路程,而降央扎西兄弟俩要用三天左右的时间走三陪的路程,这兄弟俩势必要日夜兼程。有些事情答应起来非常容易,但做起来,却是难之又难,刘李氏看人是很准的,她没有看错降央卓布,降央卓布视降央嘎亚为己出,在有了两个亲生儿子以后,还能一如既往第对待降央嘎亚,这就更加难能可贵了。两个儿子也继承了降央卓布的优良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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