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池子里面泡澡的时候,两个搓澡工已经在淋浴间等候大家了。
在吴所长的安排下,每个人都搓了一个背。
最后一个人搓完背的时候,从淋浴间的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欧阳平定睛一看,原来是白知秋和茅叔公,白知秋搀扶着茅叔公,小心谨慎地往浴室里面走,欧阳平赶忙爬上浴池迎上前去,和白知秋一起,将茅叔公搀进浴池。
泡完澡之后,吴所长安排茅叔公和白知秋也搓了一个背。很快,茅叔公就认出了吴所长和欧阳平。
茅叔公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他主动和吴所长、欧阳平搭讪:“吴所长,窑厂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茅叔公也知道发生在砖瓦厂的案子。
“在来的路上,茅叔公问我案子的事情,我就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但我没有提霍家的事情,叔公对案子很关心。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脑子非常清楚。”白知秋道。敢情白知秋已经为同志们和茅叔公的谈话做了一些铺垫。白知秋是一个聪明人。同志们在施春桥的案子上做了一些人性化的处理,这使白知秋非常感动。所以,白知秋想给同志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茅叔公,我们能请教您几个问题吗?”欧阳平看二号厅里面没有几个人,所以,干脆把谈话地点放在二号厅,既然茅叔公关心“5。19”无头案,那就顺势而为,和茅叔公好好谈一谈,能谈到哪一步是哪一步。
“你太客气了,请教,谈不上,想问什么,只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们。”
白知秋曾经说过,茅叔公经常带着大黑到北山去溜达。既然窦三爹能在北山遇到那两个人影,茅叔公也有可能遇到。
“茅叔公,我们听说您经常带着大黑到祠堂后面的树林去溜达?”
“不错,我一个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到北山去转转,不是经常,天天如此——除了刮风下雨。早上,我醒的比较早,我就带大黑到树林里面去转转,晚上又不能早早上床睡觉,我就带着大黑到树林里面去转——就是因为经常溜达,我的身体才这么好啊!”
“那您在树林里面溜达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两个人影也在树林里面转悠啊?大黑有没有对着生人叫唤啊?”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啊!”茅叔公非常错愕。
“叔公,您能跟我们说说吗?”
“你们说的没错,有一天早上,四点多钟,我就醒了,大黑大概是要拉屎撒尿,它不停哼哼唧唧,我就起床,带大黑到树林里面去了。大黑拉完屎以后,我们在树林里面转了转。突然,大黑不见了,远远地听见它不停叫唤,我就循声追了过去,我看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小竹林走去。”
窦三爹也提到过这个小竹林,这个小竹林就在霍家院门的后面。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影就不见了。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完颜村人,如果是完颜村人的话,大黑是不会冲他们叫唤的,平时,我带着大黑在村子里面走一圈,只要不遇到外村人,大黑不会哼一声。可这时候,夜还没有尽,天还没有亮,外村人跑到北山来做什么呢?”
“茅叔公,您还能记得这事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记得,有好几年了,是一九八七年的夏天。”
窦三爹看到两个神秘人影也是在一九八七年的夏天,唯一不同的是,窦三爹是在更深人静的时候,二茅叔公是在天亮之前。霍鹏举意识到有人会在深更半夜之时到北山去收夹子,所以,故意避开猎人,选择天要亮未亮的时候,这时候,是不会有人到北山去的。
霍鹏举并不知道茅叔公有凌晨到北山溜达的习惯。
这个时间刚好在“5。19”无头案的当事人遇害之前。
“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跑呢?大清早的,他们会在北山做什么呢?”茅叔公没有停止思考。
“茅叔公,您还记得霍鹏举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怎么记不得,鹏举是一九五三年的秋天过世的。”